“嗯?”见他不回应,她微躬着身看他,双眸黑白分明,似有些不明白他的犹疑和不语。
她当然不明白,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此刻心口的那阵躁动与忐忑。
“殿下如此有诚意,在下答应为你效劳就是。”
南笙:“可侯爷还没问是什么事。”
见他不应,南笙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借侯爷的身份问问她,可知道一个叫岳霖的人?”
“岳霖?这又是何人?你不会还在找那个宗无咎?”
南笙:“不可以吗?毕竟连你都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死了。”
南笙怕他多心,在傅云倾面前说太多,忙着解释:“侯爷放心,这岳霖并不是他,岳霖是个瞎子,曾是秦王府的人,宗无咎被派去齐国,皆因他一手安排,有件事,也许只有他最清楚。”
沈轻尘:“殿下同我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交浅言深?既然月奴······既然傅云倾已同你交恶,你亦清楚我跟她有宿缘,你就这么信我?”
南笙也不惊慌:“信,我当然信,我相信侯爷定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否则也不会找一个人找这么多年还放不下。”
“你知道了?”
南笙低了低头:“你我婚事,皆因我自作主张登了你的门才竭力促成,其实,侯爷若是早日说清楚些,我未必不能暗中帮你一把,可如今······”
“天命难违,这不关你的事。我既答应了你,定然是作数的。”
傅云倾是月奴的消息,是他们大婚那日送进长乐侯府的。况且月奴于他,也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
话说尽了,花楹也到了,身边还跟着个大成。
“侯爷,该喝药了,邱香姑娘正在屋前等着你回去。”
沈轻尘:“左郎中呢?”
“左郎中也在,说是要亲自看看侯爷的伤口。”
沈轻尘:“既是左郎中唤我回去,我就不陪殿下多坐了。”
“侯爷请便。”
临走时,他突然回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这是红木香,最能疏解筋骨,抹在腿上慢慢揉开,也就好了。”
南笙接过,放在桌上,还是很客气:“侯爷有心,快回吧,别让人等急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放在此时却有些尴尬,南笙紧忙解释:“我是说,左郎中他·······”
沈轻尘点点头:“等晚些时候,我带他来看你。”
大成见沈轻尘都瘸得都走不动道,惊疑道:“侯爷,怎么还越治越严重了,左郎中是不是用错药了?”
沈轻尘一手紧抱在他肩上,一直熬到假山背后,才站稳了,小小给了他一拳,大成不明所以,沈轻尘却已经走出去数步之遥,虽然也有些跛,但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需要有人来扶。
花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见到那匣子,也是喜欢的紧。
“这江洛还真是有心,哪儿弄来这么精巧的东西。”
南笙轻笑一声:“他是有心,不过照我看,更有心的,另有其人吧。也不知是谁,巴巴去了南山摘果子,还不肯叫人知道······才多久没见,那日在王府,他那双眼睛可都要长在你身上了。”
“殿下~”
花楹脸颊微红:“他就是太笨了,送什么不好,非要摘这种酸果子,谁会给人送这种东西。”
“不喜欢你还拿来做什么?每日夜里坐在那廊前,又是织又是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来了个绣娘呢。”
花楹不说了,脸也憋的通红。
南笙才劝:“既白对你如此有心,我既替你开心,又觉得愧疚,花楹,又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等一切都安稳下来,我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帮你们促成此事,可好?”
花楹:“奴婢是生是死都是殿下的人,再者,即便不出王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奴婢不敢多想。”
她越懂事,南笙就越心疼。
想起两人前世在后院度过那样漫长困苦的十年,想起她在自己怀里倒下去的那一幕,南笙不觉红了眼眶。
花楹却瞧出了点别的:“奴婢知道殿下不是个轻易回头的人,可在府里这些年,王爷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纵然到了现在,你们二人不也都未放下过么,恰好这侯爷已心有所属,如若将来······”
“花楹。”南笙紧忙叫住她,仿佛生怕她会说出点什么来一样:“若非同路之人,再多的牵扯,都只是徒劳,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也得亏这院子清净,沈轻尘的心思也不在咱们身上。做人做事,无非求的自在二字,如今咱们也都有了,这便够了。”
花楹不好再说。
南笙:“对了,江洛不是也留下了件小东西吗,帮我找找。”
花楹席上席下都找了一圈,疑惑道:“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