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梨的声音酥酥麻麻地在唐栀耳边炸开,他如同依赖上林梨的体温般,舍不得放开:
“嗯……再等一下。”
“吱——”门突然开了。
“公子,小姐不见了——”
在看到地上那缠绵着的俩人时,点儿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鼻翼剧烈收缩——
???!!!
唐栀扭头,尴尬地笑了笑。而林梨干脆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点儿想也不想,也没寒暄两句,转身踏出门外,将门重重关上。
忙活好一阵的甘焕之得到了菲姨的休息许可,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也匆匆赶来凑凑热闹:
“点儿小姐,这是怎么了?”
点儿的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天空。
“快起来。外边来人了。”林梨有些着急了。
“好,这就起来。”唐栀小心翼翼地弓起腰,再缓缓将身子从林梨身上挪开。
林梨总算得以动弹,也赶忙站了起身。
外边虽还是春天,厢房里边竟已有了夏季的闷热潮湿之感。
黏糊糊的。
林梨垂眸,好奇地去看他腰间玉佩。
嗯?
他今日怎么没戴玉佩。
唐栀扭过身,不敢看林梨:
“姐姐,我、我去给你拿纱布。”
“嗯。”林梨心不在焉地答道。她脑中还在思考刚才是什么东西硌到她了。
唐栀一开门,便见一只随风摇曳的点儿和一位穿得十分磕碜的甘小二。
“唐兄,你和嫂子在里边干什么了?啧啧,孤男寡女……”甘焕之眯起眼睛。
唐栀捋捋头发:“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嫂子身上了?”甘焕之边说边好奇地望门内望望。
……
很明显吗?
唐栀轻笑一声:“你知道纱布放哪了吗?”
“知道,我去给你拿。嫂子受伤了?”
听到这,点儿突然回过神来:“小姐受伤了?”
唐栀点点头:“嗯,你告诉我在哪,我去拿吧。”
“我有。”话毕,点儿从袖子中抽出一卷纱布,“刚刚有客人不听劝,摘花被割破手了。
“噢,还有碘酒。”
唐栀原是想要些冷静时间,哪成想点儿竟是个百宝箱。
他笑了笑,嘴角不自然地扬起,答谢道:“谢谢。”
“公子,你可会包扎?”
唐栀点点头,笑道:“还是你家小姐当年教我的。”
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多年前。
……
“爬树又摔了?夫子天天在堂上说你。”幼时的林梨看着跌撞着回到座位的唐栀,淡淡说道。嗓音要比二十岁的她软乎上不少。
唐栀咧嘴笑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嘛。姐姐,你猜我今天带了什么回来?”
“还用猜。”肯定是冰糖葫芦。
“你猜猜嘛,猜对有奖励!”
“……”林梨垂眸,从袖子中抽出一卷纱布和一瓶碘酒,“哪里破了?”
唐栀默默卷起袖子来,露出一块跌落时擦伤的粉红色伤口来:“这里。”
林梨熟练地用干净的棉棒蘸了蘸碘酒,然后用左手轻轻固定住唐栀的小臂。
“有点痛,你忍一下。”
唐栀眨眨眼:“嗯!”
包扎完成后,唐栀好奇地睁着他的大眼睛,问边上认真收拾着工具林梨:
“姐姐是怎么学会的?”
“我娘教我的。”
林二娘子是个跌跌撞撞的人,经常受伤。
“好!我也学会了!下次就让我来帮姐姐包扎——对了,冰糖葫芦——”说罢,唐栀从鼓起的前襟中拿出一串包着厚厚的油纸的糖葫芦,
“给!”
林梨伸手接过。
要不是为了这串糖葫芦,她才不会在散学后再在学堂等上半个时辰。还得想办法把林珑引走。
“好吃嘛?”
“嗯。”
晶莹剔透的糖壳,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里边的山楂红彤彤的,粒粒饱满,叫人想起街上的大红灯笼。
……
太阳下了山,大街上的人都开始散去,各家掌柜都到自己铺前点上了大红灯笼。一是为了吸引客人,二是为了祈福辟邪,总之,这早已成了大昌商人的共识。
林梨也不例外。
点完灯笼,她因受了伤,便被爱操心的菲姨“驱赶”,只好同唐栀先行乘马车回家了。
马车上,她问:“你玉佩呢?”
唐栀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今日忘戴玉佩了。
他尴尬一笑:“呀,忘戴了。”
“那是什么东西硌……”
“哈哈,应该是骨头吧——姐姐,回去我给你做糖醋排骨怎么样?”
林梨心中依旧存疑,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