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哥,你耳朵怎么了?”刘贝看见陆见耳朵上结痂的伤口,眼皮跳了下,整个人都心惊肉跳的,不过是替咬他的那个人。
陆见将校服外套随意的扔在桌上,不悦道:“狗咬的。”
这就说的通了,除了不懂人事的狗不怕,谁敢咬陆见,刘贝脸上挂上笑,换上副关心的口气,“见哥,你打狂犬疫苗了吗?”
陆见不耐烦的扭头,正想打发走刘贝,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林深。几天没见,对方脸上的肿消了不少,皮肤上还残留着没散尽的青紫淤斑。陆见恶劣的目光落在林深脸上,扯唇笑了下,“被,狗,咬了怎么能不打针。”狗字语气被他特意加重。
刘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林深,更没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兀自点了点头,“打了就好,见哥,那我回去上课了,下课后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踏着铃声跑走了。
刘贝离开后,林深才从后门进来,坐在陆见旁边的座位上,脊背挺直,仿佛没听到陆见的嘲讽一般,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神色冷淡。
陆见自觉无趣,收回视线趴在桌上睡觉。因为右耳受伤的缘故,睡觉时脸朝着林深这边。
林深余光扫过陆见的脸,对方额发垂着,堪堪遮过眉毛,鼻梁高挺,唇色红润健康。任谁也想不到睡相这么无害乖顺的人,本质里却是个暴戾顽劣的主。
脸上突然一凉。陆见抬手摸了下,看到手上的鸟屎登时绿了脸。他愤怒的看向林深,对方正一脸认真的看着黑板,似乎毫不知情。
“林深,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林深扭头看过来,眼中的疑惑展现的恰到好处,仿佛陆见的质问是在无理取闹,“我没看到。”
陆见被气笑了,正要说什么。恰巧此时,一只鸟在班级后面盘旋了两圈,从后门飞走了。陆见脸色怪异,忍着心中的怀疑,黑着脸起身走出班级。
林深的眼神依旧在黑板和书本之间流转,似乎并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眼底却隐隐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记笔记的动作都轻快不少。
一直到放学,陆见都没再回来。林深心情很好的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慢悠悠地出了班级。
刘贝带着一脸郁气的陆见穿梭在破旧不堪的老城区内,反复几次左拐右拐还是没找到黑子所说的地下拳场。
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刘贝颤着声解释:“见哥,这个老城区的路,我不太熟悉。”太旧太破了,很多路都被废弃物堵着,不熟悉路的人进来肯定要迷路。
陆见没打算为难他,转身朝来时的路折返,冷着声音道:“改天找黑子问清楚。”
刘贝跟着陆见,刚拐出一道窄路,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闪进旁边那条小巷。陆见狐疑地看了眼,快速迈步跟上。
刘贝跟了几个拐弯再看不见陆见的身影,只好自己先出去。
前面的身影似乎有所察觉,加快步伐,不断闪身躲避,带着陆见绕圈。陆见心上一抹狠厉划过,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踪他。
终于,那身影闪进一条堆满废弃物的窄巷里,陆见快步跟上,对上了不远处眼神冰冷的林深。
看见是陆见,林深明显一怔,冷着声音问道:“怎么是你?”
陆见眼中神色复杂,饶有兴味的扯唇,“你把我引到这里,反倒问起我来了?”
林深的眉蹙起,他废了几天时间才钓上的目标,就这么被突然出现的陆见打草惊蛇了,心中恼怒,不欲与他多说,压抑着怒火迈步离开。
擦肩而过时,却被对方扯住了胳膊。
“放开。”林深的声音夹着寒冰似的,冷的吓人。
对陆见却不足为惧,他扭头看着身侧人冷白的脸,不依不饶,“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别想离开。”手劲儿之大,林深被抓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对峙片刻,林深突然开口:“你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陆见直直盯着他,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刚刚那人不是我,是老城区这块儿,势力最大的地头蛇手下的人,他在这边只手遮天,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林深声音平淡,语气即不夸大,也没有因害怕颤抖,继续道:“被他盯上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陆见半信半疑地看着与这破烂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林深,“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熟悉。”
林深对上他的目光,漆黑透亮的眸子里不见半点虚假,“因为我家住在这里。”
陆见明显不信,狗都不住的破烂地方,竟然还有人住,他的手松了些,但没彻底放开,“带我去。”
“什么?”林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实在没想到陆见不仅脸皮厚,还这么能胡搅蛮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陆见声音危险,盯着对方怎么看都冒着狡猾的凤眼,“林深,你在我这里毫无信用可言。”
林深唇轻扯,眸光闪动,应下,“那你可得走快点,跟丢了可别怪我。”在老城区里,林深若是想甩开一个人,太容易了。
“呵。”陆见笑了声,抓着他胳膊的手下滑,钳制住林深的手腕,“尽管走,放开你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