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被两家打压,多年来怨气冲天,喝完酒壮着胆,到钱家门第宣泄,随即亥时,赵家便出了事。”
“从时间上来讲,这符合仵作说的赵家与李家遭多人砍杀的事实。”
“至于……钱孙两家的死……”说到此处,楚风突然不继续往下说了。
封琅月在外喊颜书道:“小师弟!小师弟!”
颜书打开门,“怎么了?师姐,有何要事?”
封琅月又见里面还有另外两人,平了平语调,端庄道:“你们查案一天辛苦了,喝不喝鸡汤?”
颜书不禁吐槽道:“嚯,师姐,你什么时候会做鸡汤了?”
“不是我做,是李姑娘说要答谢你们,若是要喝,她说可以马上宰杀一只现做给你们尝尝。”
颜书一转头,见楚风手中接着一张传言令,似乎是有要事,随即他开口婉拒。
“抱歉,宗梦堂有要事需处理,我得先回去了。”
封琅月又见那穆笙,有些别扭,毕竟同封齐师兄以前没少与这家伙作对,但眼下既然齐聚一堂,过往云烟不必再记挂个没完。
于是又放下偏见,诚心发问,“你喝不喝?穆笙。”
穆笙走出门外,还是那股傲气,“不喝白不喝。”
颜书同穆笙还有封琅月来到客栈后厨院子里,只见封齐师兄正追逐个大公鸡,那大公鸡羽翼丰满,雄赳赳气昂昂,咯咯声响彻整个后院,而李姑娘则在一旁笑着。
好一会儿才让封齐抓到那只公鸡,此时这三人见封齐头顶插满鸡毛,忍俊不禁了起来。
“笑什么笑?”封令归察觉到头顶一副鸡毛冠,掸了掸。
“交给我吧,封道长。”李思思接过那已完全泄力的公鸡,拿起厨房中一把锋利的菜刀,卯足力气,在那公鸡脖颈上划上一刀,给它放放放血。
颜书瞧见这李姑娘手法娴熟,公鸡脖子上的刀口平整浅薄,越想越起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转头见穆笙也面色沉重,穆笙和他对上眼,二人心领神会,但也默契地不再多说。
饭桌前,封齐师兄一品那鸡汤,直夸道:“李姑娘好手艺!改日让我琅月师妹同你多学学。”
颜书则问起李思思将来的打算,只听她说:“我会守着李家,多挣些钱,好早日替我李四舅舅纳赎,流放之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那你可听说赵三伯伯要收你为义女之事了吗?”颜书提了一句。
“知道,赵伯伯先前与我家生意往来较多,他说也会教我做生意。”
“他还有一远房表侄孙,青年才俊,目前在周县书院读书,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下个月安排见见面先。”
穆笙吃人嘴短,也慰藉她道:“李姑娘看得开便好,人活在世上,虽苦楚居多,但总归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我们修仙学道之人,也尚且如此,望你日后也能寻见珍重之事、珍重之人。”
“放下过往、抛弃仇恨,这样也不枉你李四舅舅护你周全。”
李思思听穆笙一言,连忙起身作揖。
“思思感谢各位道长为我舅舅据理力争,免去刑罚,日后在这人世间必定好生积德。”
随着李思思同赵三回到自家府邸,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再过两日便是年关。
颜书只觉好几日未见到书靳,不知他靳哥在做什么要紧事,问穆笙师兄也套不出什么话。
温城几十年未下过雪,临到正月竟下起白雪,封锦未曾在家乡见过这番景象。
“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明年该是个好年。”封锦这几日在家中备好了上好的鹤氅,只待诛梦阁弟子们处理好事端回来过年。
“徒儿们都在做些什么呢?”
霜雪翩翩起舞,在这年关即将到来之际令这片土地变得更为安宁,街巷上渐渐空了起来,家门中传来更多的欢声笑语。
百姓们安家乐业,四处可见在清扫房屋,贴窗花,题春联,备炮竹,封家也不例外。
这时封锦的小外甥跑到封锦脚边,封锦蹲下身来,看着他好像当年的颜书。
“嘬嘬嘬……哎不是,这是逗小狗的,逗小孩咋说来着?”
封锦玩弄了一番,把这小孩闹哭了才开始不知所措。
楚风在宗梦堂处理大批今年魇梦击杀悬赏,发放各宗门年俸与嘉奖,排出明年的重要任务。
凌霜与凌痕陪同在一旁,三人共同整理全部卷宗与典籍。
凌霜一次性从藏书阁取来太多书籍,还回去时摞成一座小山,但又拿不稳,悉数坍塌,将凌霜埋在其中。
“命好苦……”凌霜故作奄奄一息道。
颜书接替楚风,多日来同缪烟波在各家各户盘查魇梦是否栖身,还叫来了明子怡一同协助。
封琅月与封令归还有穆笙则同其他木修开始打造木灵屏障,在根除当地魇梦的同时,可以防止外界魇梦的进入。
而此时的书靳……
“公子,这橘子好吃吗?”怀中俩女子柔声媚骨,娇软造作,衣着暴露,然而在这青楼教坊中,这等景象也是寻常可见。
“好吃好吃!”书梓潇勾起身旁那女子的下巴,眼神直勾勾的,说起话来更是轻浮。
“但比起美人儿,这玩意儿也只能是凡间俗物,唯有姑娘才是天人之姿。”
“公子,你讨厌!”那美人儿故作娇羞,一把推开他。
书靳此时正在温城西面,楼宅此处,以赐字示人,时不时便来这娱乐场所游玩,出手更是相当阔绰。
这一来二去的,这儿的人都唤他书大公子。
“书公子,好雅兴啊。”
眼前那女子轻纱罗曼,书梓潇看着这见过好几次面的女人,她面容娇媚,胜过在场所有戏子,只可惜是个心术不正的。
见她来此地,书靳内心暗道: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