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玄策着急上火的时候,东瀛人已经开始准备夜袭了。东瀛人收到了细作传来的,太子刚刚带着援兵赶到的消息。
此次夜袭的主将藤田武藏擦着刀,望着五里外猎猎作响的玄色帅旗,喉间溢出一声嗤笑。
士兵们早传得有鼻子有眼 —— 太子沈砚冰就是个酒囊饭袋,率三万大军赶过来之后只知道原地休息,这般废物,也配领军?
“将军,子时三刻,月黑风高!”
副将凑过来时,眼底泛着嗜血的光。
藤田武藏仰头灌尽酒囊里的酒,喝完仍不满足,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酒水与杀人时候溅上的血:“传令下去,今夜端了那草包太子的老巢!让他知道,这高丽,是咱们东瀛人说了算!”
三千东瀛人如同黑色洪流,踩着子夜梆子声的节奏逼近。
藤田武藏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玄色营帐的轮廓已近在咫尺。就在他准备挥剑劈营的刹那 ——
“放箭!快!有敌袭!”
营帐内突然爆发出慌乱的叫喊,紧接着炸雷般的吼声撕破夜空,无数火把如鬼火骤燃。
藤田武藏瞳孔骤缩,漫天箭矢射来,己方士兵成片倒下,眼见洪国布防严密,将士们整装待战,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中计了!中原小儿,竟敢诓骗他们!
副将死掉了,藤田武藏和紧剩的几个下属狼狈地躲在草丛中,只奢求能够偷偷溜走,向他求救的躺在草野哀嚎的东瀛士兵被藤田武藏一刀结束了性命。
只见中原人杀完了其他的东瀛人,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跌跌撞撞掀开帐帘,青色衣袍半敞,发冠歪斜,手里还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必是那洪国太子无疑。
“怎么回事?!”
沈砚冰瞪大眼睛:“十五十六!孤让你们滚出去巡营不要呆在帐篷里,你们就是这么巡营的?!”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木架,笔墨纸砚稀里哗啦洒了一地,“来人!护驾!护……”
藤田武藏望着这滑稽的一幕,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谁能想到,搞了半天今天有这么多士兵在外面巡营,是因为这太子为了干那事将人都撵出来了!
他们的点怎么这么背!
却见那太子耳尖通红,像是羞恼又像是慌乱,指着下属十五十六的鼻子骂道:“敌方这么少的人都让你们放进来了,要你们何用!自己去领罚!”
他抖着手抽出腰间长剑,却差点戳到自己的脚,藤田武藏心下认定这太子果然如传闻中所言是个废物,甚至是个好女色的废物,若不是误打误撞,他们怎会如此轻易暴露?
“撤!”藤田武藏咬着牙挥剑斩断飞来的箭矢,“今日算他狗屎运!”
殊不知,此刻营帐内,沈砚冰倚着虎皮大椅,慢条斯理地重新系好发冠。指尖拂过温热的耳尖,他勾起唇角 —— 方才咬破舌尖的血腥味还残留在齿间,装醉摔跤时撞青的膝盖也隐隐作痛。
但看着地图上被标记的敌军布置图,沈砚冰还是轻笑出声:“蠢货。”
他说完,又看向对面这会穿戴整齐的苏携玉。
苏携玉:“……”
很难判断这声蠢货是指谁。
刚刚沈砚冰让苏携玉陪自己演一出戏,苏携玉同意了 ,没想到沈砚冰想要演的戏是这样的。
苏携玉仰天沉默。
她知道今天有可能有敌袭,她知道沈砚冰已和十五十六商议好演一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但是没想到沈砚冰会在说完“陪我演一出戏。”后忽然抱住她。
沈砚冰看着那么单薄的一个人,想不到劲还挺大的,胳膊跟铁钳一般,苏携玉因一时愣住,由着沈砚冰拽掉了她的发带。
三千烦恼丝就这么散落下来。
苏携玉甚至感觉沈砚冰在人前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亲了一下。沈砚冰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她简直觉得这和雷击中自己没什么两样。
苏携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袖上被沈砚冰拽皱的褶皱。
她从未想过,沈砚冰能将一个沉迷温柔乡的纨绔演得如此逼真,这样勇于牺牲自己,都快要把她这个局外人带入戏了。
“携玉?” 沈砚冰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苏携玉猛地抬头。
只见沈砚冰已经褪去凌乱的外袍,黑色中衣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只是头发还是随意散落着,较平时精神束冠的样子多了一分色气。
月光打在这人脸上,显得这人温柔又魅惑。
苏携玉不敢再看,害怕心跳声音太大,慌忙起身:“殿下还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