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弟妹。”黄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许恒,似是在说: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可得好好珍惜。
黄义因为要养伤不便回家,便暂时住在主屋。许恒一开始晚上在屋里打地铺,被黄义一卷铺盖赶了出去。
“去去去,去你娘子屋里头打地铺去,别打扰大哥我养伤!”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许恒只穿了一件里衣,在萧瑟风中把地上的被褥抱起来。他转着身子寻找,院子里本就空荡荡的,确实能睡,只不过第二天醒来人还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
他看向淡月睡的屋子,灯火还未熄灭,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屋门便从里面被拉开。
淡月迎面就看见一个卷起来的被子在晃...
左晃了下还在遮挡视线,右晃了晃还是没成,干脆直接把被子转了半圈横着拿。他的动作刚停,就看见淡月玉唇微张,眼眸瞪圆,下一秒她的头轻轻往侧边歪了一瞬。
她...
好像看傻子一样...
“咳。”许恒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那个,黄大哥说我睡觉会吵到他,把我赶出来了。额,不是我故意要来的啊,真是被赶出来的。”
淡月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她挑了挑眉等他继续说。
“就,能不能让我在门口打个地铺睡一晚...”许恒的声音小小的,很没底气。
“门口?”淡月用手指着此时许恒的脚下,“这里吗?”
他们二人淡月在屋内,许恒被一扇门横在屋外,她指的地方恰恰是屋外。
“不是不是,是屋里的门口。”许恒连忙解释。
她的手指往里挪了一点,指着自己脚下,问道:“这里?”
“对。”许恒笑了笑,试探般问道:“可以吗?”
淡月也笑了笑,许恒见状把被子再次竖起来,准备往前走。
怎料砰——的一声,屋门被关上,他没收住,被子撞到门上,后弹的力让他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门再次被打开,他正狼狈地坐在地上揉着刚刚摔疼的屁股。
淡月扑哧笑了出来,后退一步道:“进来吧。”
她住的屋子没有主屋那么大,却规划合理。床榻前放着一个屏风,正好能让许恒睡在屏风旁边,也不会接触到从门缝透进来的寒气。
二人都已经躺下许久了,许恒越想越气,实在忍不住问道:“郡主既然肯答应让我进屋睡,那方才是何意?”
屏风后头传来翻身的声响,隔了一会儿,淡月的嗓音软软地说道:“许大人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黄义是故意撮合。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在顺杆儿爬。”
他心里头那点小九九却是被猜了个正着。
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黄义卷了铺盖赶出来,定是他自己想来的。
许恒琥珀色的眼眸闪亮亮的,被她猜中心思却不恼,笑着道:“那郡主既然知道,不也让我进来了?”
咚——
一个枕头砸上屏风,以示警告。
许恒笑意更深,眼眸温柔如水的瞥了眼屏风,心满意足的入睡了。
黄义养伤的几日,管子捎来消息说帮主让他们在外头查一个人。
此人名叫陈偶,只知道是狸城人士,帮主让他们找到此人带回去。
“帮主到底是心软了。”黄义接到消息后说道。
淡月和许恒都不解。
“这种寻人的工作,一般是明派和暗派一同行动的。现下交给我们,是在给时间让我养伤。”
淡月边摆菜肴边说道:“听上去,你们的帮主也没那么可恶。”
“可恶?”黄义笑开来,“弟妹到底是江南人士,连骂人都这么精致。”
“黄大哥莫要打趣我了。”
许恒接过她手上的菜肴,道:“先吃饭。黄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大夫今日还会来施针,你就在家里休养。吃完饭后,我和娘子一起去。”
黄义:“那可不行,万一要是有危险,你怎么能让弟妹跟着一起去?”
淡月反倒一笑,解释道:“他想带着我是有个身份在,夫妻俩一同出现,总不会让人起疑心吧。况且那位陈偶,我们不知他的面貌,要是一个人出去打听,不免太过耀眼了。”
黄义赞赏的目光就没有从淡月身上移开过,“我就说许老弟有福气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晶莹剔透的米饭上头被淡月舀了一勺酱茄子,搅和搅和,一勺入口,别提有多香了。
“娘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倒是连酱茄子都会做了。”许恒笑意盈盈地说。
下一秒,被淡月狠狠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