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槿先盯着看会。
走过去翻开自己这个冰箱,原本都快空了,只剩下几瓶冻成块的冰水。
现在居然已经被人填满。
忍不住说:“都是你刚刚下去买的?”
“恩。”贺骥没有否认。
付淮槿:“可是我平常一般都在医院吃,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北疆了。”
“都是些简单的。”贺骥筷子在锅里扒拉两下面条。
走过来以后把冰箱打大了点,展示给对方看:
“腐乳、番茄底料,酱牛肉,还有这种腊肠,你到时候过去,要是吃不惯那里的东西,可以挑些带着一起。”
“不带也没事,反正可以一直放。”
付淮槿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看清楚以后有些起疑:
“你这都是在底下的小超市买的?”
“差不多。”贺骥没说得很清楚,从锅里盛了一小碗面条出来,放在付淮槿面前:
“吃点?”
付淮槿往那看眼,想起贺老板上次在酒庄煮的那面条,不禁揶揄他:
“我就算了。”
贺骥知道人是嫌弃他之前在酒庄煮得那碗“面条粥”,笑了下,从锅里给他添了一小碗出来,上面撒了点葱花和香油。
又说:
“尝尝吧,看跟之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付淮槿一天都没太吃东西。
刚在车里喝了杯热牛奶,倒是把胃里那点馋虫勾起来一些。
端着面条走到桌边上,先是尝了口汤,愣了下,筷子卷了点面放进嘴里。
接着又夹了一大卷。
“是不是有进步?”贺骥走到他边上看他。
付淮槿不得不承认:“进步确实挺大的。”
“跟付厂长比呢?”贺骥又问。
付淮槿也实话实说:“那还是有点差距。”
“行。”
贺骥耸耸肩,面上倒也没太失落,对着他:“我先去洗个澡。”
付淮槿:“不是饿了么?”
“没事,面还有点烫,晾晾。”贺骥说。
说完从刚才的购物袋里拿出一包内裤,还有毛巾。
他指着自己的毛巾和牙刷:
“这个我用完了可以暂时放在这边么?”
没等付淮槿开口他又说:“明天我要去一趟边北的工作室,等下次有时间了再过来拿。”
这些东西太具个人的生活气息。
摆一块了就跟同居一样。
“......你想放就放吧。”
“行。”贺骥朝他笑一下。
拿着东西走了。
等旁边浴室关上门。
付淮槿坐在外边,莫名其妙就松出口气。
但很快一口气就又吊起来。
浴室里的水声没断过。
哗哗啦啦的,伴随着还有男人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再一声特别明显的出来以后,付淮槿走到卫生间门口,踌躇几秒后问他:
“是水太烫了么。”
“没有,刚合适。”贺骥的声音从里边出来。
带着低沉的暗哑,伴着水声砸进他耳朵里。
付淮槿默默走回桌子旁边,忽然想起上次他也是把人丢在餐厅,自己在卫生间里洗澡。
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一下心脏。
他上次洗澡声音也这么大么......
水声停止以后。
桌上的两碗面只剩下一碗。
贺骥从浴室里出来,下巴到脖子像是没擦干净,光打在上边亮亮的,分不清是汗是水。
他头发偏硬短,甩两下就能干,但是穿付淮槿哥哥的睡衣还是有点紧。
手臂那块的肌肉是被紧紧包裹在里边,肩膀那块也是被撑开,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里面明显的肌肉。
腰那块地方没有完全盖住,人鱼线若隐若现,付淮槿看到了都忍不住想帮他把衣角往下扯扯。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脱了也可以。
付淮槿很想这么说,或者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男性朋友他都会这么说。
都是男人,又不是上学的时候没住过集体宿舍,光膀子很正常。
“你......”
付淮槿看着他欲言又止。
贺骥已经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对着他:“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付淮槿没看他:“......我还是留在这陪你一会吧。”
对方好歹是个客人。
总不能把客人自己丢在这。
“没事,反正碗里也没几口,我吃完以后把锅洗好自己就休息了。”贺骥说完以后,撑着脸看他,眉眼微弯:
“还是你想多看我一会?”
付淮槿刚装作喝一口面汤,这一口呛嗓子眼,咳嗽两声后直接坐起来:
“谁看你了?”
“开玩笑的,是我想多看看你。”
贺骥在旁边拍他的背:“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你该睡觉了。”
语气熟稔的真不像是在别人家。
都给他点到这儿了。
付淮槿默默站起来,把自己盛面的碗拿进去洗干净。
完了又折回来:“那我先进去。”
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你要是觉得衣服太紧,绷得难受,不穿也可以。”
“晚上空调别开一夜就是了。”
“知道了。”贺骥说。
付淮槿说完以后就没搭理他。
直到他进了房间,贺骥才收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先是垂眼看着面前的面汤,汤匙在汤碗里荡了一圈,又想起今晚这个人的表情。
摇摇头后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