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诀死活收拾不了的变态师哥,居然被谢渝轻松拿下,他实在好奇仓库里发生了什么。
偏顾念东让他烂在肚子里,没办法找本人核实,陈诀抓心挠肝,哪怕到了私人聚会也惦记着。
他坐在庄园后山的湖畔,于遮阳伞下同塞拉菲娜聊天,余光时不时瞅一眼旁边的谢渝。
长得柔柔弱弱,笑得人畜无害,没事哭个鼻子,也就有点嘴上功夫,这么个人能干出什么事。
“Chen, your love for Yu runs deep. Your eyes seem glued to him all the time.(陈你别太爱了,眼睛都长他身上了)”
陈诀忙转回自己的眼睛,笑着岔开话题。
他的欲盖弥彰像羞涩的新婚夫妻经不住他人的打趣,周围的员工们露出嗑到了的笑容。
聊到日头偏西,下午茶结束,众人朝室内走,共进晚餐。
陈诀和谢渝落在后方,商量待会该怎么不经意地来了借位吻,余光瞥见自己的裤脚沾了点灰尘,弯腰去拍。
“嗙”得一声巨响,湖水炸起水花。
陈诀吓了一跳,心说谁家的炮仗炸他山头来了。
老美原住民立刻爆发出尖锐的嘶吼,恐惧但熟练地四下奔逃,迅速寻找掩体。
下一秒,枪声和谢渝一起朝他扑过来,跌入旁边的灌木丛里。
灌木丛不是掩体,弹道方向,山坡下的罗汉松。
零碎的信息刹那间连结,陈诀抱紧谢渝滚下山坡,堪堪避开射向灌木丛的子弹。
两人快速滚落,陈诀于天旋地转中盯紧那颗罗汉松,精准地撞上树干,肾上腺素飙升,屏蔽一切疼痛,调动手脚躲向子弹射击不到的树背面。
凌厉的火光擦过树干,谢渝下意识压过来,完全包裹住陈诀的身体,子弹溅起的树木碎片划破耳朵,冒出一道细小的血口。
陈诀背靠树干,紧紧回抱住身上的谢渝,确保两人都在树干的遮盖下。放在他脖颈后的手格外冰凉,身体止不住发抖。
他拍拍谢渝的背,安抚情绪,镇静地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大声询问其余人的安全。
好在开枪的人目标明确,除了陈诀和倒霉蛋谢渝,其他人暂时只听到了响,没有和子弹擦肩而过。
塞拉菲娜从前在军队待过,此刻讲话像个司令,警告所有人不能掉以轻心,务必在掩体后等待救援。如果有受伤情况立即报告,由她尝试靠过去。
陈诀瞧着怀里苍白的小脸,不由打趣谢渝,警匪片没少拍,碰见真的倒像个孙子。
谢渝低下头,晃晃悠悠地砸在他肩膀上。
察觉不对,陈诀上下摸索谢渝的身体,摸到上臂破烂的衣裳和黏黏糊糊的液体,摊开手掌,鲜红一片。
“Seraphina,help!Yu got shot!(救命!塞拉菲娜,谢渝中枪了!)”
塞拉菲娜立刻回应他的求救,教他军队的报点方式,很快,头顶传来匍匐前进时压倒草木的声响。
确认两人具体的位置后,传来一个噩耗:树干的宽度不足以掩护三个人,她不能下来。
话语好似释放了成千上万蜜蜂,刺入陈诀的耳朵,闯入喉咙,叮咬啃食,喉头迅速胀大。
他张开嘴,缓和胸腔的窒息不适,用力拉扯声带,拉伸到极限,发出嘶哑破裂的叫声。
“Teach me!How should I do!(教我,我该怎么做!)”
塞拉菲娜语速很快,陈诀心乱如麻,像初中怎么也做不出的英语听力。
“Come on,Chen!You don’t have too much time. If you don't act quickly, he'll die!”(打起精神,陈!你没多少时间,动作快点,不然他可能会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消化塞拉菲娜的单词,用胸膛顶住谢渝的身体,腾出手快速脱下外套,袖管当作止血带,牢牢绑扎在近心端。
他小心翼翼地放平谢渝,让脑袋枕在他的臂弯,尽可能保持呼吸道畅通,不断在他耳边讲话。
“谢渝,你别睡,睁眼!”
谢渝努力地抬起眼皮,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开口:“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