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抿嘴笑笑,“今日为何突然要来见你外祖父,是有什么事么?”
童子蒙道:“侄儿本打算从外祖父这儿回去后,就把今日之事书信告知姨母的,结果没想到竟在这儿就见到了您,这下倒好,亲口说给您听肯定比写信要讲的更清楚些。”
“哦?是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姨母,我们已经查到当年策划那起劫案的背后真凶是谁了。”
“哦,是谁?!”太后瞬间坐直了身子。
“是一个叫高齐的人,您知道这个人吗?”童子蒙跳过了陈尚书那一环。
“高齐?”太后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缓缓摇头:“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陈品织呢?陈品织您可曾听说过?”童子蒙再问。
“陈品织?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听说他曾是外祖父府上的策士?”童子蒙提示道。
“哦,原来是他!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是了,以前我和你母亲还未出嫁时,他的确是我们尚书府的策士。不过因为我们家后来成了皇亲国戚,接着他们家族又出了个珍贵妃,所以为了避嫌,他不得不选择离开尚书府。”
“在姨母的印象里,此人为人如何?”童子蒙道。
“为人倒是难得的刚正不阿,虽然他是珍娘娘家的亲戚,但他一向看不起他们那边的行事风格,反倒与我们沈家更为亲近一些。怎么,你怀疑他跟那个什么高齐有关?”
“嗯。”童子蒙点了点头,“听说爹爹生前曾经查过陈氏族谱,翻到陈品织这一页的时候,特地留了一个折痕。结果三日后,爹爹就不幸被三王爷的近侍所杀,所以我猜……这人与此事定有关联。”
“什么?!”太后吃惊地站起身来,“你说你爹爹不是自缢而亡,而是被三王爷身边的近侍蓄意杀害?那这个杀人凶手如今身在何处?”
“他已经死了。”童子蒙回道,“是被三王爷给亲手勒死的。”
太后惊讶道:“难道是因为三王爷感觉他让近侍害你爹爹的事被发现了,所以才将他灭的口?”
童子蒙摇头,“那人不是因为这件事被灭的口,三王爷是为了别的事怀恨在心才杀了他。三王爷那个草包根本不知道我在查这些事,他也不可能是当年那件劫案的幕后真凶。毕竟当年我们在壶吶大漠遇难的时候,他也才只有五六岁大而已,那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是凶手。”
太后听着童子蒙的话后,静静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童子蒙见姨母定定看着自己,不解道:“怎、怎么,难道侄儿哪里说错了吗?”
太后摇头叹气,“三王爷是不可能,那与三王爷相关的人呢?此人既是三王爷身边的近侍,那除了三王爷外,还有谁能指使得了他?如今诸多线索都指向三王爷,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三王爷周边的人吗?还有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在图谋什么呢?比如……涉及到三王爷的权利和诸多利益,若你是三王爷的身边人,你当如何为他谋划?”
看着童子蒙若有所思的样子,太后再叹一口气,“照理说……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我在宫中无欲无求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话一出口,就显得我仿佛有针对性了,这与我的本意悖逆。
但……如此明显的指向,很难让人不多想。只是凡事还需讲求一个证据,姨母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而已,但事实真相具体如何,还是得由你自己去查。此事最终还是得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才能让对方认罪伏法,否则仅凭揣测去判定谁是凶手,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童子蒙想着太后姨母的话,将种种可能放在诸多疑点上,许多原本模糊不清的关节似乎一下就能说得通了。他抬眸看向姨母,“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