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用了山泉水洗衣,所以瞧起来没那么灰扑扑的。”
祝谣又拉着她小声问道:“我听说,珍珠被侯爷厌弃了?”
她特意夸大了说,想探出更多消息。
“谁说的呀?”花儿的眼睛圆圆的,“姐姐你走了不知道,那日清晨,侯爷发现自己又被下药了,大发雷霆,却怎么也找不出下手的人,是福安长公主过来把持局面。”
祝谣配合地作出好奇的反应:“然后呢?”
“那时候我凑不到人群前边,只知道最后把罪名按在了珍珠身上,说她是蓄意下药,打算借子好做姨娘。”
“有证据能定罪吗?”祝谣问道。
“嗐,主子推你出来顶罪,你还能反抗不成?”花儿学着长辈,老态横秋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着离谱,毕竟珍珠都随身伺候侯爷了,哪还要下药多此一举?”
祝谣不说了解裴执鹤十分,但也能摸准他的一些心思。
他被周围人捧得太高,知道自己生得仙姿玉貌,知道自己无论到何处都是人群的焦点,这令他格外注重颜面和名声。
被下了两回春丨药,他的怒气平息下来之后,便开始考虑堵住众人之口,起码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子,才能掩盖他食髓知味、整夜不消停的重欲本性。
简而言之,死装。
“你还没说珍珠现在怎么样了。”祝谣追问道。
花儿小声道:“侯爷默许长公主处置了珍珠,让她呆在红萍院,无令不得出来。”
既不能出门,那便主动送上门。
祝谣解决了午膳,趁着午后府中众人昏昏沉沉之际,悄悄来到红萍院。
“珍珠,我是蝉儿。”她轻轻叩响门扉。
“蝉儿?”珍珠面带喜色地拉着她进来,俄而有些委屈道,“你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姐妹了。”
论起来,珍珠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即使没有系统的任务,祝谣想,她也会帮珍珠重新获得裴执鹤的关注。
当然她不算个富有同情心的姑娘,一切的前提是,她帮珍珠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
“我出去打探消息了,那郎二公子和侯爷打小便有交情,应该知道侯爷喜欢什么。”祝谣头头是道,“只要知道侯爷喜欢什么,你投其所好,便能回到侯爷身边伺候了。”
不料,珍珠听了你的话,兴致恹恹:“侯爷……他根本不信我,即使我再回到他身边又如何?下一次还是会被赶走的。”
不会的!生辰宴之后,你们会开启高频战场,很多很多h和play,每日如胶似漆,掰都掰不开。
祝谣当初只拣着大开大合的部分阅读,对生辰宴后的大肉记忆尤深。
原书男女主互相确认了情意之后,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
从厅后小房,再到湖边假山,两人一路做着回到卧房,颠鸾倒凤,不知斗转星移,不知天地为何物。
祝谣赶忙问道:“难道你放得下侯爷吗?我能看出,你心里还是有他的。”
珍珠心口一颤,转过半个身子:“我只是个丫鬟,侯爷将来还要娶名门淑女,同我厮混才是害了他。”
祝谣微诧,也许是对限制文的刻板印象,她总觉得里边的人物难得有常人的思维和理智。
倒是她狭隘了。
“如今我在这府中有你和昌安,也不算是无依无靠了。”珍珠眼角挂着泪,握紧你的手,“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祝谣暂且将纠正她从旁人身上汲取温暖和爱意供养己身的念想滞后,站起身,踌躇道:“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珍珠慌神道。
“不是……珍珠,我、我欠了债。”祝谣扶额痛苦道,“我就是没忍住,赌了几把,欠下四十五两。
你听我说,我不要你的钱,这是我的债,不需要你帮我。我只想靠自己的双手来还清。”
珍珠揪心道:“你这样干一辈子丫鬟都还不清的呀!侯爷打赏了我不少好东西,你就拿去罢!”
见祝谣油盐不进,她急得直掉眼泪:“你还不清怎么办?会不会被赌坊的人抓去剁了指头?鲜血淋漓的,你还会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
越说越瘆人了,祝谣一个激灵,止住她的臆想。
“别说我了,事情总有转机的。我看你都瘦了。”她扶着珍珠坐下,心疼道,“要是我在你身边,肯定会盯着你好好吃饭,再是心情不振,也不能虐待自己。”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珍珠停了啼哭,眼眸一亮:“我知道了,我去讨侯爷的欢心,到时候就调你来我身边伺候,这样你月钱就能拿一两银子,再有我的打赏,肯定能还清的!”
祝谣松了口气,面上却犹豫道:“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
“我愿意。”珍珠抚摸着祝谣掌心的茧子,俄而将莹白的脸颊贴了上去,喟叹道,“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