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层飘过，遮住了大半月光，油菜花田下面隐藏着许多生物。昆虫、田鼠等小型动物和各种微生物构成了小的生态圈。

田埂靠近水源，许多生物都会来这边觅食，这片菜田土质肥沃、物产丰富，田鼠都被养得圆滚滚的。

“吱——”一只小田鼠发出尖锐的叫声，四肢奋力挣扎起来，夜间出没的银环蛇死死咬住田鼠，利齿注入神经毒素，小田鼠很快毙命被吞吃入腹。

饱餐一顿的银环蛇缓缓没入田间……

“好撑啊，最后两个批把你吃了吧，我实在吃不下了。”许杲杲撑着手臂，后仰着头看夜空，缓缓吐着气。

“好。”赵南隅也吃得很撑了，但还是乖乖听话。

虽然已经是春天，可山间的夜晚还是很冷，云层移开了些，月光给少年人的侧脸渡上了一层清辉。

许杲杲嘲天空吐了一口白气，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卷起一片枇杷叶用左手夹着，漫不经心地抬手移到唇边，做出假装抽烟的动作，在两根细白的手指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微曲着移开，眼神散漫。

赵南隅静静看着，最后一颗枇杷捏在手里忘了吃，果皮破了一点口，几滴汁水溢出来。

“像不像，像不像。”许杲杲玩够了，侧过头晃着赵南隅的手臂叠声问。

许杲杲的眼睛亮亮的，赵南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是在抽烟。”说着又抬手假装抽烟般吸气吐气。

赵南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手指一松，被捏破了口的枇杷掉在田里，不知道会便宜哪只田鼠。

赵南隅用那只手抓住了许杲杲的手腕，枇杷汁有些黏腻，许杲杲很轻易地挣开了，于是赵南隅只好再一次抓住，捏着腕骨的手指用了些力气，他压低声音很清晰地说：“抽烟不好，你不许抽。”

“你先放开我。”许杲杲努力挣了挣手腕，没挣开，赵南隅眯了眯眼睛，手抓地更用力了，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布满了薄茧，许杲杲没做过什么活，细腻的皮肤被他抓得有些疼。

看着许杲杲皱起的眉毛，赵南隅松了点力气，但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杲杲，语气也是不容置喙的强硬：“不许抽烟，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许杲杲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赵南隅，让他觉得很陌生，眼神黑沉沉的，像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雾，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酷。

许杲杲被这么抓着有些别扭，又挣不开，只好哄着说，“好，我不抽，只是学着玩的，觉得这样很酷而已，你别紧张，我知道抽烟不好，你看我这么爱美，怎么可能去抽烟，放心吧啊。”

说着又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赵南隅的脸颊，无奈道：“行了吧兔崽子，可以放开了吧？”

赵南隅松开了手，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侧过头，干巴巴地说：“玩玩也不行，一点也不酷，总之，你离烟远点。”

“好好好，我答应你。”许杲杲被他这小大人的样子逗得有些哭笑不得。

笑过之后，许杲杲想他这样反常，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原因，便跳下花田，两手撑在田埂上，把赵南隅圈在自己身前，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你刚刚反应那么大，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说，小孩子家家的，别总藏那么多心事。”

许杲杲抬起被捏红的手，继续道：“还有啊，因为我是你哥，所以你什么都能和我说，但不能动手，小朋友要讲礼貌，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