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神色略微惊慌的安澜就被送了过来。
连续几日的身体不适,让安澜的脸色有些苍白。
安澜进门就张望喊道:“昭昭!”
目光落在裹着被子好好坐着的昭昭,安澜慌乱的心才微微放下来。
“昭昭,没事吧。”
安澜捧起昭昭肉嘟嘟的小脸左看右看。
“锅锅,昭昭没素呀。”
昭昭懵懵的眨了眨眼,脸颊上的肉肉受到挤压,含含糊糊地说道。
亲眼确认昭昭安然无事地在眼前后,安澜暗暗松了口气。
安澜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从记事起,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跟着一个老乞丐有一顿没一顿的活着。
老乞丐带着他也不是因为出于什么善心,只是带着个小孩要钱更容易,能让官家夫人小姐心软。
要到的食物或是银两都不会属于安澜,老乞丐只会偶尔丢些食物,保证他饿不死。
后来他渐渐长大,能够自己抢食要饭。
老乞丐看着慢慢不受掌控逐渐凶狠的安澜,眼底露出了恐惧和厌恶。
想到这么些年,自己对安澜的非打即骂,生怕哪天睡着后被这养不熟的小崽子把自己弄死。
于是老乞丐趁着安澜不注意,抛下他摸黑离开。
昭昭是他遇到最纯粹的人,靠近他不带任何目的,犹如一轮炽热灿烂的小太阳,不断吸引处在黑暗夹缝中的人。
所以当陈崖面色严肃地找到自己说昭昭他们遇到了水匪时,安澜心中一紧,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随后就被陈崖带着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
安澜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昭昭出事。
楼洧舟神情淡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紧张。
他让安澜上床陪昭昭玩:“等会儿,你跟昭昭在房间里呆着,不要出声。”
“如果外面太吵闹,就捂好耳朵。”
楼洧舟弯下腰,帮他们把被子捻了捻。
抬头注意到三双圆溜溜齐齐望着的眼睛,楼洧舟顿了两秒,嘴唇勾起浅浅的笑意,伸手挨个敲了敲他们的脑袋。
昭昭:“呀!”
四四:“嗷!”
人类,为什么打我!
安澜:“!”
就连安澜都摸着脑袋,忍不住睁大眼睛,眼里透露出惊讶。
不等几人闹起来,外面的喧嚣尖叫声越来越大。
楼洧舟不悦地蹙眉,轻声啧了一声,他伸手抓着昭昭的小肉手捂住他的耳朵:“昭昭乖乖的,爹爹出去一下。”
房间外,楼洧舟反手关上房门,吵闹声减弱。
几名侍卫死死包包围住房间,警惕着情况。
见楼洧舟出来,陈崖上前:“主子。”
“情况如何?”楼洧舟低沉着声音问道。
“还不算太坏,我已经与船长取得了联系,告知了他们。”
“不过水匪好似知道了他们已经暴露,开始动手了。”
楼洧舟神色没有波澜,语气淡淡地吩咐道:“派人暗中协助船上护卫,不要让水匪劫船。”
陈崖不解:“主子,这又不是货船,有什么值得水匪如此大费周章,冒着风险在虞州地界劫船呢?”
闻言,楼洧舟脸色沉了沉,眉头蹙起。
很快,陈崖的疑惑便得到了答疑。
看着慢慢逼近的水匪,陈崖面色了然,顽劣地笑了笑:“主子,原来我们就是那值钱的玩意,香饽饽啊。”
楼洧舟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
陈崖虎躯一震,抬手在嘴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陈崖吐槽归吐槽,下手可一点儿都不手软。
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剑,手腕一番冲了上去。
陈崖腾空而起,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是一脚飞踢而上,水匪身体腾空飞了出去,直至撞上身后的墙角。
楼洧舟看着眼前厮杀成一片,身体稳稳立在房门前没有挪动半分。
陈崖几人的身手,他还是放心的。
楼洧舟眼皮一抬,身子一侧,躲过偷袭,随后一只手紧紧攥住水匪的胳膊,用力一扭将胳膊卸下。
水匪惨叫一声,下一秒只觉得胸口一痛,人就被踢飞了出去,撞上柱子晕了过去。
房间内。
等爹爹离开,昭昭就将手放了下来,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澜抱着昭昭,将他的耳朵捂住。
昭昭懵逼的转头:“哥哥?”
安澜不为所动,扯着被子将两人一狐狸盖住。
昭昭眼前一黑,被拖进被子里藏起来。
时间静悄悄流逝,外面的动静持续了一刻钟,便慢慢平息了下来。
安澜眼神防备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圈着昭昭的手因为紧张不断收紧。
他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确定谁打赢了,安澜神情焦躁不安,削瘦的小脸紧绷着。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
安澜目光瞬间警惕,做出防备的姿势。
直到看清进来的是楼洧舟,安澜松了口气,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被压在身下,严严实实盖住的昭昭,安安静静不敢出声,但他实在憋得无法呼吸。
昭昭吸着鼻子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出声,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哥哥,昭昭闷闷的。”
昭昭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要死掉辣!
听昭昭说完话,安澜反应过来,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重见光明的昭昭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张着小嘴大口大口呼气吸气。
像只小小咸鱼一样,摊在床上不动。
“昭昭,昭昭!你没事吧?”
安澜晃着昭昭的小身体,生怕他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