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职处处碰壁,创业的路也被人堵得死死的。
他跟天盛集团创始人廖盛辉的关系在行业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天盛的对手公司没一个敢录用他,因为没人敢把竞争对手家的太子爷放在内部,剩下稍微正规的企业都是天盛旗下的。
杨明志听说了外孙的境况,先是问他想不想到外公这边做事。
杨清远一口拒绝了,他做不来也看不惯阿谀奉承那一套。
杨明志没多说什么,他了解这个外孙性子其实也不适合走仕途,性子太硬了。
而廖盛辉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倚仗他的初出茅庐的小子。廖家如今早与和商政军三界紧紧捆绑在一起,商业帝国越来越庞大,几乎到达了无人可撼动的地步。
杨明志心想,总归虎毒不食子,姓廖的总不至于把自己儿子逼上绝路,让清远回去管理家业也好,毕竟天盛也有女儿杨妙的一份心血。
然而,杨清远却是抵触的。
求职不成,杨清远决定自己创业。
开头确实艰难,光是合伙人就散了一批又一批,好在最后还是做起来了。
三年筚路蓝缕,终于有了个稳定的办公场所,有像样的员工。
他做的主要是医疗器械项目,最近有家大型私立医院多次表示有合作意愿。
公司才刚刚成立,能接到十几万的小项目就非常不容易了,这次居然有这么优质的合作对象主动找上门,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杨清远决定亲自见见对方。
对方见到他似乎在意料之中,杨清远却皱眉:是白鸿威。
白鸿威是丽姿集团的董事长,丽姿虽比不上天盛涉及的产业庞多,但丽姿在医疗医美这一块却是行业内的翘楚。
当然,这丽姿和天盛只是表面和谐,私底下却在暗暗较劲,是彼此多年的竞争对手。
廖盛辉和白鸿威两人还是同学,但不知是因为是竞争对手关系还是怎么,两人和谐相处的表面总让人感到火花四溅。
“怎么是你?”杨清远语气不善,他对白鸿威一直没好感。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白鸿威一笑,“怎么不能是我?我们合作可以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你回去吧。”杨清远站起来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合作的。”
“杨大少爷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说大少爷一向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白鸿威轻靠在沙发上,轻蔑懒散道:“我记得上次在恒安见面,你也是这副语气。”
“我这小作坊,靠不了白董这棵大树,请回吧。”杨清远发出逐客令。
“靠不靠得住,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作共赢,这是生意人的生存之道,你不会不明白吧。”白鸿威扶着扶手站起来,笑道::“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别着急拒绝。只要你一点头,我们可以达成长久合作,以后丽姿医疗美容院所有的医疗器械都将从你这采购,且愿出两倍的市场价。”
诚意很足,条件也很诱人。
但杨清远没立即回应。白鸿威说的没错,他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可白鸿威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帮助你。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杨清远警惕性地微眯眼,回以同样的轻蔑语气:“还是说白董一向都是这样乐善好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彼是天盛,而杨少爷,哦,不!”白鸿威笑着纠正:“现在应该是叫杨老板。”
“杨老板不仅是这的老板,还是天盛最大股东之一,自然可以代表天盛。我只是想通过愉快的合作,对自己的对手更加了解而已。怎么,这算光明正大的竞争吧。”
杨清远没接话,他沉默地审视着对面这个中年男人,第一感知是这个男人城府好深。
一个星期后,合同正式签下。
这个月员工工资和项目奖金都还没发下去。公司需要收入来维持开支,也需要一个像样的大项目来打开市场。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杨清远疲惫地躺在办公室窗边沙发椅上闭目养神,窗外阳光金闪闪的,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大脑逐渐放空,思绪控制不住飘散。
三年了。
世界这么大,一个人能藏在哪里?
此刻是否有人跟他一样在晒太阳?
不告而别的人,在街上的某些角落,是否还能偶遇?
……
真是笑话!
他觉得可笑,一时气恼,猛然晃头想将脑海里那些不该存有的痴念冲散。
正气恼间,唐薇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是糯糯的吵闹童声:
“生日!生日!我要过生日,我要礼物……”
廖清在电话里撒泼无赖。
杨清远捂耳朵见过手机拿离……
过几天是廖清的生辰。那丫头半个月前就缠着要过生日,隔两三天就要来吵一次。
杨清远被吵得头疼,特意挑了个时间花了半个下午去选礼物。
他估摸着这个年纪小女孩喜欢的无非都是一些洋娃娃,小夜灯之类的东西。
廖清生日那天是在家里,来的除了廖家的人,还有廖盛辉的几个心腹以及唐薇一两个相处得来的好友。
一屋子人推杯问盏,天花板上放出生日歌,小寿星戴着皇冠和同龄的几个孩子在屋内嬉戏逐闹,背上的书包里塞满了今晚收到的红包。
杨清远是算着点来的。等他到的时候,宾客们都走了。
“鸽鸽是骗子,现在才来 。”小女孩喝了红酒,脸红微醺,昏昏欲睡,说话含糊不清。
他把礼物放下,摸了摸她头,“今天忙,下次给你补上。”
“站住!”廖盛辉叫住他,随后又对唐薇道:“你带廖清先上楼。”
唐薇点头,抱起打瞌睡的廖清,上楼前看了看杨清远,对廖盛辉道:“今天是女儿生日,你别发脾气。清远难得……”
廖盛辉抬手阻止了她后面的话,眼神督促她上楼。
唐薇叹了口气。这父子俩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到底什么时候一家人才能和和气气坐在一起?
客厅里只剩下最后两人。
“你最近在做什么?”廖盛辉审问。
杨清远背对着他,“我做什么,好像与你无关吧。”
“哼~”廖盛辉冷下脸负手走了几步到他跟前,“翅膀再硬,也改变不了你身体里留着我血的事实。”
“那又怎样?杨清远只会是杨清远,不会是廖清远。”杨清远冷冷回道。
隐忍的怒火终于被这一句激发,桌上被拍得发出震耳闷声,廖盛辉站起来大呵:“你跟谁合作都行,就是不能跟白鸿威合作,他是我敌人!”
“你身为天盛的股东,我廖盛辉的儿子,难道要跟天盛,跟你老子对着干吗?啊?”
他在那边一顿怒气输出,杨清远却没丝毫情绪波动,稍稍侧身,侧眼看着他道:“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也不能替我做主。”
“能不能替你做主,可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