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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影山飞雄|暗恋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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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熊熊燃烧的责任感被激起,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书包就离开座位,“抱歉影山君我先走啦。”

他不会介意刚刚还没结束的话题吧,大概。

与白昼拉长相对的是逐渐升高的温度,曾几何时堆积着雪的背阴处都长出来了几颗小草,它们奋力朝着有光的地方生长,就这样在小小的几平米土地度过了四季的一半。

路过排球部的时候我发现高一高二的后辈们已经在收拾东西,我靠近门口,发现熟悉的人还在体育馆的角落进行自主加练。同级的日向和山口在说些什么,影山没有加入,而是走到一边的凳子上拿起水瓶。

我以为影山飞雄不会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更何况我是躲着人群才看到他,没想到自己下一秒就和他对视上。他似乎被吓到了,喉咙里用来补充水分的液体变成了带有杀伤力的武器。

“咳、咳咳!”

山口先一步帮他拍了拍背,问:“你没事吧,怎么了?”

影山对他摆了摆手致意,没想到日向和月岛罕见地统一战线站到一边,上下打量着他。

日向有些难以置信,问:“你是不是偷偷加训了?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但很明显,月岛在这时的观察力更惊人。我还在揪着衣角看影山飞雄到底怎么了,他就已经向身边的队友指了指我所在的方向,假装刻意地说:“我记得那位同学好像是王者的同班同学吧,难道是看见她才……”

刚刚被呛红脸的影山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被他说得脸上又染上了奇怪的颜色。我离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只看见一个个子高的后辈和山口熟练地一人拽住一个,火速把月岛和被“挑衅”的影山分隔开。

刚刚落后一步同为执行委员的木村这时也赶了上来,错失和影山飞雄说话的机会后我也不再强求,便转身离开了体育馆。

木村问了我一些事,随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太晚了。”

“谢谢你,不用啦,我在等人。而且家离得很近,没关系。”我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只是我拒绝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衣服的影山就跑了过来。我只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他拍了我的肩。

我侧过身看刚赶过来的影山飞雄,想问他刚刚怎么了,却被他抢了说话的机会。

“我送你回家。”

那边的木村对我们摆了摆手,我无法,只好和影山飞雄一起走。

虽然是第一次一起离开学校,但我们之间的氛围很少这么奇怪。我视线里的影山像个生气的河豚,哪怕天色暗了下来也是气鼓鼓的样子。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跟在我旁边,让我莫名想起了我们刚熟悉起来的时候。

我想找话题,但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其实比起尴尬,更多的是紧张。手心的汗又悄悄出来了,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发烫,哪怕周身温度并不高,出来的风也是带着些许凉意,我还是觉得有些燥热。

直到走到靠近我家的那条路,影山飞雄才破天荒地开了口。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停下脚步,反问他:“你很在意吗?”

“……没有。”影山沉默了一瞬,小声地吐出几个音节。

我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酝酿的紧张都像是烧开又倒掉的水,“你不在意的话,那我不跟你说了。”

说罢我就向前迈步,没想到下一刻身后的人就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声音随着动作传到耳边,也传到我心脏的最深处。

“那个,抱歉!刚刚在撒谎。我,其实我很在意!”

耳边是风声,被激将的少年从身后走到靠前的位置。但他没有松开拉着手腕的手,只是任由他的体温通过接触的皮肤传到我的感官神经。

我没有挣脱,“木村君在问我应该送女朋友什么礼物啦,他都要走了又回来问我需不需要送我回家。”

影山飞雄追问道:“那,那你跟他说的什么?”

我继续向前走,气鼓鼓的河豚终于放了点气,乖乖地在我身边等我的回答。

“我说我在等人。”

正当我犹豫是不是该打破这个暧昧的氛围,甚至捅破窗户纸时,熟悉的家像救赎之门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轻轻挣脱他的手,说:“啊,我到家了,再见影山,明天见!”

落寞的河豚变成了被抛弃、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等我吗?”

04.

高中最后一年秋末的文化祭,以“鬼屋”为中心,被全班同学一致通过。

但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怕鬼,只是执行委员要在顾客来之前确认每一处细节,我有点不太敢而已。一次又一次确认细节后,终于迎来了正式版本。我抱着“反正是熟悉的同班同学”的想法,终于下定决心回到教室,没想到在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和刚出来的影山飞雄正面碰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

因为太帅了。

从那天一起回家至今,我们好几天没说话。每次不是我故意避开他的眼神,就是影山飞雄冷着一张脸迅速回避。其实根据我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那大概是他不敢主动说话。但这个情景难道是要一个青春期的女高中生主动解决吗?

于是,我看见他也是尴尬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影山飞雄那天的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每次逃跑的样子都十分狼狈。我们一起沉默地回到教室,钻进布置好的教室里。我按照自己被安排的位置站好,准备披上幽灵的白袍子。

“嘎吱——”

客人来了,我正准备吓人时,影山飞雄从我旁边的黑黢黢的角落里也钻了出来。他头顶那个代表鬼的三角总让我联想起什么滑头鬼,明明引人注目却又没被注意。直到被吓到的人离开这个拐角,我才发现是自己太紧张,都没注意到他一直在身边。

我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影山也是。我们听到对方的叹气声又相视一笑,这一刻,之前什么尴尬无措全都消失,我才想起来,我和他关系好会变熟,只是因为和他相处的时候很舒心。

我们蹲坐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为制造氛围而安装的昏暗灯光下,影山飞雄的蓝色眼睛就像夜晚的大海。抬起头,感光度极差的眼睛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眸子里明暗交界的地方。

从影山飞雄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影山戳了戳我的手臂,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场合,又怕声音太大影响到其他人,于是他用气声说:“你现在好像藏在塑料袋里的猫,但我遇到的猫都不太喜欢我。”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声说:“我不是猫——”

我不是猫,猫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突然又有人路过,错过吓人良机的我们反而被脚步声晃了一枪。一层布之外的人因为黑暗提到了某处柜子而发出声响,我被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向面前人的位置靠近。

影山第一时间伸出手,把差点摔倒的我扶住。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我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到他怀里,但我不想后退。

心跳声越来越大,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我向前倾,从正面靠近影山飞雄,又在距离他的脸不到十厘米的位置转向他的耳朵。鼻腔里是十八岁少年身上洗涤剂的香气,手臂接触到的是他温暖的皮肤。

“飞雄君,我不是猫哦。”我又一次说。

影山飞雄惊讶地看向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他的名字而非姓,我以为他会纠正,没想到他也喊了我的名。

影山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笨拙地凑上前,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在我耳边低语,“为什么不是猫?”

“你说了啊,你遇到的猫都不太喜欢你。”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你。

耳边传来的又是什么声音呢?

是加速的心跳。

05.

文化祭破开了温度转换的最后一层屏障,也以另一种方式快要撕开我和影山飞雄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纱。从那天开始,闲下来的我偶尔也会在教室等排球部训练结束的影山飞雄一起回家。

春高县预赛结束后的影山更忙了,忙着集训,忙着合宿应对一月的全国大赛……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如上半年多了,我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许前所未有地被拉近。某天放学后我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天花板变成了投影的幕布,专门播送着我脑海里自己和影山相处的记忆。

我想起文化祭结束后的那个黄昏,我们一起走在乌野附近的那条河边。时间流逝,一前一后的影子也被拉长。

我想问他以后想做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这个人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太清楚了,清楚到不用他表达我就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坐在草地上,对着西边昏黄的光举起手,说:“我想去东京上学。”

影子落在我的脸上,我却只察觉到影山飞雄顺势坐到了我旁边。

“如果我们都在东京的话,还能像现在一样吗?”

他学着我的样子,把手举起,我扭过头,看见光避开手的形状打在他身上。平日身上带着刺的人也被温暖的光软化,变得健谈。

“会吧。”我从原地站起来,“看在英语笔记的份上,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影山飞雄也跟着站起身,熟悉的拉扯感从手腕传来,只是这次不同于那次“误会”,他轻轻地,温柔地,只是落在那里。

“小心。”

我才意识到自己旁边的草地有一处凹陷。

什么嘛!

高中最后的时间过得太快,昨天树叶才刚刚变成黄色,今天就全掉光了,明天又有可能到处都是雪。我和影山就这样说不上亲近,但也不算遥远地相处着,直到他高中生涯最后一次全国大赛结束。

东京体育馆,耀眼的灯光,奖杯,新一年的巧克力……四季过去了,我们好像停在原地,又好像和前一年截然不同。

三月,又是樱花盛开的日子。

影山飞雄一早给我发消息,说毕业典礼结束后希望我在教室等他。我忐忑不安地从窗户看着楼下的人群,想从中捕捉到他的身影。

突然,教室门被打开,比影山飞雄的脸先出现的是一捧花。

整齐的黑色制服和五颜六色的花束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我叫影山之前,他的脸也跟着探了进来。

“那个。”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比嘴更快的是先一步鞠躬的动作。

影山两手捧着花束的底部,把花开得最漂亮的角度送到我眼前。这是属于我的,少有的低头的角度。他剪短了的头发整齐地趴着,乖乖的,只是紧闭着的嘴和并不平稳的呼吸起伏出卖了少年的心情。

我连忙接过花,却没想到他死死抓着也不知道松开。事情已经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本应互诉衷肠结束暗恋的规划因为表白的人过于紧张而陷入混乱,我尝试着从他手里抢,却没能拿到手。等他意识到时,我们本来青春而美好的表白场景已经变成了争夺花束的混战。

影山飞雄抬起头,“如果要拒绝……嗯?”

他的脸上苦哈哈写满了委屈,我都能想象得到这人内心活动是什么。

我看着他,“送给我的花为什么不松手,我可真的要拒绝你了!”

“啊!对不起……”

紧张的心情随着乌龙事件一哄而散,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影山把他凳子拉来,坐到我的旁边。

我目不斜视,“笨蛋。”

影山飞雄的声音倒是压得很低,隔了很久才回:“我不是笨蛋。”

“笨蛋才会忘记把花给我。”我反驳。

影山飞雄凑过来,抓住我靠近他的那只手,强迫我扭头看他的眼睛,“我只是以为你不会答应我。”

深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出现在面前,记忆里的很多场景和这一刻都重合。我迅速侧过头,不敢直视他,但嘴上说着:“如果不是我害羞怎么会让你主动!”

影山伸出手把我的脸摆正,带着强制的意味达成对视,“你在说什么?我更喜欢你当然是我主动了!”

我大概是被他的脸迷昏了头,下意识凑上前,只是这次没有在十厘米的位置转向,而是径直把嘴唇落到了他相对应的地方。和想象中不同的柔软触觉让我像触电一样迅速离开,做完坏事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昏了头。影山却伸手拉住了我,离开的动作被制止,青涩的接吻被延续。

直到满脸通红,我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

“笨蛋飞雄,我才是更喜欢你了。”

温柔的光洒在教室,落在我们身上,穿过花束的缝隙,在地上投下四季的影子。

春夏秋冬,有你在的春夏秋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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