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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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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初绽,第一缕晨光栖在了丝帕的小字上。

巽又躺靠树上,静静凝视手中的帕子,字似秋水涟纹,透着金光,随风飘动,散着淡淡香气,洁白无痕。

帕上绣着两行小诗,配素雅的纹样,能窥得几分主人的脾性。

她想起昨夜花步筠说过的话。

昨夜,二人风风火火赶回去时,花步筠正在院里急得乱转,见花绝终于回来,忿忿地跺了几下脚,顾不得是女弟子的洞府,赶紧把他俩推进屋里,插上门闩。

原是蒯玥咽不下白日的气,气冲冲跑来花氏这厢打口水仗,看巽又不在,转而找起花步筠的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兴起,忽然有几位巡谷仙子挑灯前来,不得已一时休战。

仙子称坠星谷有贼人闯入,眼下不知藏身何处,意欲在花氏客居处查找一番,花步筠嗅出不对劲,何况花氏为客,哪有怀疑客人窝藏贼子的道理,便向蒯玥使个眼色。

蒯玥清清嗓,拿出架子来:“什么贼人,有何特征,几时闯入的?本姑娘在这儿呆了可有一阵了,不曾见过什么贼人,是哪个派你们过来的?没有凭证就敢在贵客住处撒野,花氏也是你们得罪得起的?”

仙子们很是为难,为首的道,这皆是为宾客们的安全着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蒯氏又要如何交代?

蒯玥哼了一声:“姐姐们的意思,花氏连区区贼人都对付不了,得劳你们大驾才行?花步筠就是脾气好,要换了本姑娘,就把你们全都打出去,瞧不起谁呢!再多嘴,看我飞来伺候,快走快走!”

见蒯玥拿出铁扇恐吓,仙子们吓得脸色煞白,匆匆告辞,陆续飞离,花步筠忍着笑,在后面喊道:“姐姐们慢走!若有贼人的消息,我定会亲自禀告,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啊——”

蒯玥斜眼嘁道:“给你点颜色还开了染坊了,你可得谢我,要不是我挡着,你这里今晚别想安宁了。”

花步筠笑嘻嘻地作揖:“多谢玥儿,这个人情我花步筠记下啦!”

看来蒯玥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花步筠虽不知巽又的目的,可这两日相处下来,必然明白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在送走蒯玥后,这才急忙给二人传话。

巽又锁眉,这显然是蒯璟的把戏,他们前脚逃出瀑布洞穴,他后脚就给巡谷仙子下令,好在回来路上没有撞见,想来事出紧急,蒯璟也没有多吩咐,巡谷仙子被拦一拦便作罢了。

但恐怕明日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巽又摸了摸束发的铃铛,向花绝讨了个空荷包,将铃铛全装进去,系在身侧。

想到侯朔可能下了追踪咒一类的法术,花绝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张符箓,说是菲部符修的师姐在出坞前给的,贴在荷包里就能阻绝阴邪之气,侯朔下的咒想来并不复杂,等过两日法术自动解除就不必担心了。

花绝神情还是有些凝重,道:“只是……这样你就没法用铃铛了。”

巽又将符箓干脆地贴在荷包里,道:“安心,靠你教我的刀法,足够了。”

本也沉重的花步筠在听到这两句话后,眼神突然雪亮,在二人间转了个来回,转去一旁倒茶:“哎呀,我说一下午不见人影,敢情教人是去学刀法了,有的人自己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起徒弟竟废寝忘食的。”

花绝语塞,瞥了花步筠一眼,后者很有眼色,转头看别处,巽又捂着胳膊坐下,花绝这才道:“步筠,阿又受伤了,你们姑娘家的卧房我不便久留,替我给她包扎,师兄就先回去了。”

花步筠摆手:“好啦好啦,磕磕碰碰的很正常,你放……等等,你刚说什么?!”

再回头时,房间里早就没了花绝的身影。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花步筠托此前一直守在房门口的花莹莹去打盆热水来,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剪开巽又衣袖,解开血帕子,露出一道血口。

伤口不浅,似是剑伤。花绝与巽又使的都是刀,这剑伤是从何而来,自是不言而喻。

校服的左袖只剩小半截,一身好料子就这么糟蹋了,巽又叹了口气:“步筠姑娘,多谢你了,好端端的衣裳被我弄成这样,我日后肯定赔给你。”

花步筠却道:“什么赔不赔的,又姐姐别这么见外,不就是一件校服嘛,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坞里每年能置办好几身呢。你和无存哥哥关系好,我就更不会计较啦,都是自家人~”

巽又心头一丝迷茫,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与他人来往,算得清楚才能长久,不比含混的一锤子买卖,她自小卖柴做生意,深谙好聚好散这一说,便是以后不再交集,也最好不要占人家便宜。

甚至,花步筠都不清楚她的身份来历,只凭花绝对她的态度,就能说出“自家人”这种话,让她多少有些不适。

花步筠若有所思道:“可步筠觉得,情谊不就是这般才深厚吗?你欠我些,我欠你些,若一笔一笔算得清楚,倒像是急着还什么债似的。嘿嘿,情愿接受别人的好意,已是很难得了。”

巽又细细咂摸,不敢苟同,只觉这话说得太轻巧。

仙门当道,只手遮天,他们口中的交朋友,何尝不像菜市口挑萝卜,只拣顺眼的买,萝卜就只有被选的份,今日过得富足了,那萝卜吃不吃都无所谓,可要明日闹了饥荒,恐怕等不及进锅,萝卜就得被连皮带肉啃个干净。

她不想当被挑的萝卜,自然不想欠人情。

转而又想,自己不过是将钱袋物归原主,花绝根本不至于这样帮她,且这期间,还有花步筠和应旸从旁相助,已然算是占尽便宜,这么想属实不应该。

巽又在心中深刻反省。

胳膊用裹帘包扎好,花步筠收拾起药品细布,顺手抓起血帕子往盆里扔,忽然觉得手感不对,展开一看,不禁愣住。

帕子被血浸染,已看不清图样,可丝质的触感和隐约能辨认的两行诗,让她立刻辨认出主人是谁。

“啊。”花步筠眨眨眼。

巽又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将帕子递过去:“又姐姐,机会难得,步筠给你讲讲无存哥哥的事吧?”

这提议唐突,巽又不明白花步筠何来的兴致要与她话家常,对方或许不知,待出了坠星谷,她与花绝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根本没必要了解他。

湿润的帕子在指尖留下几抹殷红,巽又摩挲两下,血很快变得黏腻干涸,指尖发硬。

但偏偏,她就是会莫名想起他的双眼,清朗而认真。

巽又在内心叹息,瞧了眼花步筠,对方跃跃欲试的表情也说明,接下来要讲的,也许正是她想知道的事。

花步筠道,巽又手上的丝帕,连同封喉,本是花绝双亲的遗物,他尚在襁褓时,就被花晏带回了三千花月坞,遗物也片刻不离地带在身边。

花良弼性子暖和,坞内上下其乐融融,门风宽松,弟子们打打闹闹,在清岚顶外追逐玩乐,在他看来也都无伤大雅。

那日,听闻花晏带回私生子,花良弼一时兴奋,顾不得支开外头玩耍的弟子,不巧谈话教哪个给听了去,短短两日,五湖六部就传了个遍——花颂鸣捡了个魔修遗孤回来,有刀和帕子为证。

自此,魔修之后便成花绝的烙印,懂事时就被当成异类,不仅被同门孤立,也是师兄弟之间欺负的对象,姑娘们怕引火上身,权当看不见,偶尔撞见花黎和花若萱,二人伸张正义,将事情闹到花晏跟前去,一个个却又都变了脸粉饰太平,事后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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