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北下强冷空气和东南暖湿气流共同影响,过去24小时雨量超100mm,气象局发布红色预警,全市启动暴雨紧急防御状态,预计今晚到明天白天,全市大部分地区持续小雨,局部地区多云,交通管制部门建议中小学、幼儿园、托儿所停课一天,大家出行……】
凌晨三点,诊室里的电视新闻播报声音响起。
小猫叫了两声之后,抻抻爪子,放到嘴边舔,舔了小会,就着姿势继续眯眼。
杨桉弯腰半撑着膝盖上,看到它瞌睡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学生时期上课梦周公。
直起身时,才注意到另外两位也很专注,不自觉笑了一下。
谢树察觉,撇头对上视线,杨桉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紧接着是脸颊潮起淡淡樱霞。
站在两人中间的医生打着呵欠,“醒就证明身体没问题,只是太虚弱了,输液可能得到天明,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都得继续,受着吧。”
“这里能接种疫苗吗?”
“狂犬?”
“嗯。”谢树走到杨桉的身边,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虽然并未出血,但是有创口,小猫也没有病源,但是保守点,打一个?”他看着杨桉,严谨问医生。
“嗯,看你们,而且这猫醒来也还有应激,性格也比较刚烈,还未和人建立感情,可能还会有抓人的情况,是一起养,还是?”医生看了看杨桉的伤口,只是几条抓痕,主动询问。
“就我吧!”杨桉上前。
“也打一个吧。”
谢树站到杨桉的身后。
杨桉主动转过身,“你……没必要。”
“万一呢?”他推着杨桉转头,“我是医生,警惕心比较强。”
哪门子要警惕?后面的时间你要养?你什么身份?
杨桉又开始发散思维了。
“被咬的五针,今天打了后,三天、七天、两周后、二十八天后继续接种,没被咬的哪个要预防三针,打不打?不打的话,一个月后看你发没法作……”
“打打打……”杨桉懒得和医生废话,一个疫苗被他俩弄得要上前线的节奏。
先打完疫苗,走回小猫旁边,又盯着看了几眼,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颇有一种守着孩子吊针水的大人,杨桉顺承这种自然,小孩子生病之后要大补,于是相当自觉地掏出手机开始购物。
医生看着两人没有要走的迹象,只好继续熬,一个人也是熬,三个人是尬熬。
“你也是医生?”
“嗯。”
“看着不像啊,更像是一个资本家。”
“是医生。”
两人就开始尬聊,话题扯到各自专业上,杨桉偶尔遇到兴趣点会插一两句,但依然专注着购物,偶尔有不懂的直接就问医生了。
“猫粮好,还是自己做的食物好一点?”
“先不急,它还得喝奶。”
“哦!”杨桉把购物车的猫粮叉掉。
“你可以备着,喝不了几天。”
杨桉又把猫粮勾回去。
“可以搭配,猫粮也喂,上市场里买一些自己做,狸花猫很好养,本土猫种的病会少一点。”
“好,备着,我上班没时间的时候对付。”
诊室里冷冷清清,窗台的风涌进来,谢树看着她兴致勃勃,把毛毯递给她,刚刚下来的时候,他顺手就拿了。
杨桉鼓起勇气看他,又默默披上,若不是有外人在,她高低得揪着他的领子问问。
吻只是碰上,谢树非常克制,克制到像一个绅士,只是停留在哪,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那时杨桉已经关上灯准备走了,玄关的灯光辐射过来,清晰一半,昏暗一半,回望时意味不明的环境给了她勇气。
水到渠成的坐在扶手上时,杨桉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耳鸣,一边警醒一边怂恿,可是谢树更是游刃有余,从他醒来到质问她到发吻动作,都比她更水到渠成。
直到杨桉接到电话,要走过去把灯打开,谢树看出她的动作,制止她。
“等一等。”
“嗯?”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谢树拿过抱枕放在膝盖上,仰头靠着,手背挡住眼睛。
“你……”
杨桉瞬间明白,面红耳赤转身走到玄关。
“难道吻我也是因为……因为这个……”换鞋的时候反应过来。
沉默着沉默着,客厅里落针可闻,直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嗯。”
“流氓!”杨桉一蹬脚,几乎是逃命一样的穿上鞋。
先前奋勇贼心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正常反应……”谢树声音深沉低哑,但是极其坦诚。
杨桉对着他的坦诚,再一次脸红心跳,可只能气急败坏地骂他。
“混蛋……流氓!流氓,王八蛋!我去守着猫……你爱来不来爱走不走,钥匙我拿着的。”
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个词,谢树听着门合上的声音,轻轻笑了笑,对自己无语的时候,顺带想着希望别影响到邻居,别来投诉,给她造成困扰。
他又在沙发上坐了三分钟,闭着眼深深压下去。
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又是怎么弄巧成拙的,他分不清自己了。
情急之下的下意识,缓冲之后的烂办法,究其原因,遇到杨桉,一切都是无解。
生物本身的劣根性,欲望难填,羞于口齿又不得不宣泄。
谢树摇头嘲笑自己,下楼的时候,看着灯光下的雨丝,他伸出手感触,冰冰凉凉滑进掌心指腹,没有月亮星辰,好像也还不错。
感觉到后背的重量一下子磕上来,谢树停住和医生的话语,微微侧头看情况,杨桉睡着了,额头半搭在他肩膀上。
他手指放在唇上,朝医生做了一个嘘声动作,随后身子向后偏,轻轻顺着杨桉倒头的方向移,方便她更好靠。
医生点头后,也起身给小猫换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