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事各物自由有其缘法,各族兴衰常有,明家如何,那是以后之事,与现在有何干系。”明俞郴说这话谢,隐约看了一眼谢韫玉,谢家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再如何兴盛,也逃不过一句命运。
“若可以逆天改命呢?”邺晏礼不死心,仍旧多问了一句。
“逆天改命,非你我一己之力便可以做到,况且,若真如此,代价,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俞郴一直以为,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地好。谢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自从两人辩证开始,他便一直含着笑看向两人,这会儿明俞郴说话,他只道:“明公子说得不错,河清,我们回去吧。”
“我……”
邺晏礼看了看明俞郴,又看向谢韫玉,最后看向明语温:“三小姐,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明语温只觉得这人实在奇怪,她俯身道:“今日多亏谢公子相救。”
想了想,她又道:“若是有机会,今日没来得及喝上的茶也可续上。”
茶可续,婚事,也还有得商量。
听到这话,谢韫玉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道:“今日的茶是云卿思量不周,下次得了好茶,一定第一个请三小姐来喝这茶。”
眼看着明语温和明俞郴走远,邺晏礼看向谢韫玉,道:“谢云卿。”
谢韫玉抬头看向他,目光沉静。
邺晏礼本来想要质问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了,他看着谢韫玉半晌,这才开口:“若是一切都改变不了,你打算怎么做?”
谢韫玉不无所谓道:“本就是捡来的命。”看着明家兄妹两个远去的背影,回头对回时道,“我们先离开这吧。”
“谢云卿。”邺晏礼在后面叫住他,问他,“你真的甘心?”
这一次,谢韫玉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哥哥。”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明语温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明俞郴,好奇问他,“刚才……邺大公子所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明俞郴摇摇头,看向她:“谢家大公子颇有贤名,妹妹选他也无可指摘,谢家大郎如何,今日你也见着了……不知妹妹是如何想的。”
“谢家大郎……”刚起了个头,明语温就顿住了。
“哥哥以为如何?”
明俞郴摇摇头:“我是在问你。”
明语温静默半晌,说道:“明日便是琼林宴,谢家大郎受邀在列……他今日也与我说了许多……”
明俞郴看着他,脸上挂着了然的笑。
明语温从他面上品出一点儿意思来,微窘,拿起帕子掩饰了一下。
“这帕子不是你的吧。”明俞郴晏眼尖,一眼瞧出来她手上的帕子不是她常用的。
“呀!”明语温惊呼一声,拿着帕子良久,竟是忘了这事儿。
明俞郴满含笑意看着他。
明语温定定看向他,突然软和起来:“哥哥,谢家大郎确实不错,不说其才名,便是在明月楼上,也多亏他的回护,不然你看到的我,恐怕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等我们回家,哥哥可千万瞒着父亲母亲。”
只知回时护着明语温下来,才不曾有伤,却也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一事儿,眉毛顿时拧着,提高了声音道:“还差点儿受伤了?!”
明语温顿时有些委屈,把原委说了,明俞郴又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确定没有伤口,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帕子而已,回府你让丫鬟洗了,到时候我给你送去,莫要叫人看见了。”明俞郴说着,又有些不放心道,“你直接给我吧,我让院子里的人洗,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事儿便说不清了。”
明语温看着他,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哥哥这般紧张做什么?左右不过一张帕子,谁又会放在心上。”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明俞郴被明语温这样一说,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
“我懂,哥哥莫急,谢家不是邱家,断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的。”
“邱家先前所表现出来,哪里又看得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一面,人心隔着肚皮,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上,人心隔肚皮,任他表面再如何风光霁月,谁又知道背地里面是怎样的。”
“哥哥说的是。”
帕子最终还是明语温自己拿在手里,总归是她拿过的,至少也得是她让人送去才合适。
马车驶入明府,明夫人早早巴望着,一见两人下来马车,忙上前去。
“你们没事儿吧?听说明月楼起火了,这糟心的事儿怎么恰好就让你们给碰上了。”明夫人仔细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后面的丫鬟仆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