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轻一重,一短一长,这样的脚步声,钟欣觉得对方有条腿要么受伤要么残疾。
“吱呀——”
门推开的瞬间,男人也走了进来,钟欣趁着这个时机,将附加了气变得格外有力的拳头挥了上去。
她的拳头打在了男人的左脸眼睛旁,太阳穴正在击打范围内。
男人毫无准备,被打中后,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下。
成功了!
钟欣很满意这一击的效果,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床单,打算把男人的身体捆起来。
刚把床单缠上去,男人猛然睁开双眼,双手用劲,挣开还没系住的床单。
“呜……”钟欣被打到了鼻子,痛得她眼睛看不清东西。
怎么回事……不是晕过去了吗?
醒过来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爬起来,抓住此时看不清东西的钟欣,手上用力,拽着钟欣往床边走。
钟欣意识到男人的力气不小,她也不浪费气来抵抗拖拽的力道。视觉逐渐恢复,能看清画面时,她将手中的床单往男人脖子上一扔。
同时钟欣瞬间挣开束缚,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床单,勒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发出痛苦的呼哧声,身体扑腾着试图把钟欣甩开,却无济于事,他的挣扎幅度逐渐减弱,脸上也多了青紫的色彩。
钟欣不敢放松,她的胳膊肩膀痛得很,一旦松口气,她怀疑男人很快就能恢复,那时她剩下的气也不够她挣脱了。
左右不过是杀死一个人渣,更何况,他不死,死的伤的就是她了。
窒息死亡的速度没有扎破喉咙气管来的快。
等到男人已经像条死鱼一动不动时,钟欣也没有松开床单,依旧死死地绞着它。
突然,手上一轻,周围的环境一变,钟欣正坐在床上。
旁边坐着一个见过的人。
大婶对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说:“这没什么,结婚了女人都要走着一遭,等到生了孩子就好了。”
钟欣可以动,但她保持着原样,垂着头坐在床上,一副拒绝和所有人交流的样子。
大婶还在讲:“你安心地留下来,我们家不是多恶的人家,只要你好好地当一个媳妇,生下我的孙子,你还是可以回家看看的。”
钟欣脑子乱得很,她确认自己除了刚才被拽着时伤到的胳膊肩膀外一切都好,但听着旁边这人的意思,像是“她”已经被那个人渣……
“只要你不想着逃跑,日子就好过,我们村里还有你这样的媳妇儿,我请了她们过来,你跟她们说说话。”
大婶打开门,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响起。
“你们跟她说说。”
两道年轻的女声应下了。
大婶走出了房门,两个年轻的媳妇在钟欣旁边坐下。
“我刚开始也像你这样。”
“不吃不喝,觉得到了这里天像是塌了。我回不了家,只能在村子里,连镇上都不能去。”
“但人不能总是这样,总是要活着的,活着才有希望。”
钟欣抬头看她们,两张从没见过的脸,看起来年纪都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钟欣问她们:“你们跑过吗?”
“跑?”年纪大一点的那个恍惚了一瞬,“谁没跑过?但是跑不掉,抓回来要么打断腿要么被关起来直到怀孕。”
钟欣看着她们两个,脸上神态相似,畏惧与逃避的神色。
“怎么跑的?”
“你不要想,跑不出去的。”小媳妇不愿说,但看着钟欣的眼睛,她还是慢慢讲出了逃离村子的路线。
走村路,上到公路,要开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镇上,镇上就有火车票买了。
但是村路不能走,可以上山,从山上绕到公路上去,但这条路比村路难走许多,最后筋疲力尽还没到公路上就有可能被抓回来。
钟欣问了她们许多问题,有些有用,有些没用。
“我能出房间看看吗?”钟欣看着那两个媳妇,眼含期待。
年纪较小的那个媳妇出门去问了,她回来后,点头,“张婶子说可以走走,但不能走远了。”
钟欣有点高兴,她想站起来跟着出去,但站起来就感到了头晕,走起来时更是觉得腿软的像棉花。
这是饿了一天的样子,钟欣忍着饥饿,跟两个小媳妇在张家外面走了一小圈。
那个婶子一直跟着她们,钟欣和小媳妇的声音只能放得很轻。
“就是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公路上。”
“那边,到山上去,也可以绕到公路上。”
“一定要搭车,才能从村里到镇上,人是走不了那么远的。”
钟欣看着那条土黄的村路,还有树木灌木杂乱生长的小山坡,牢牢地记住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