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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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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启冬的女人出现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胥衿诺知道瞒不住了,她知道她是贺聿的副将,从时间推测,她离开京都时王韬已经和贺聿见了面了。

她应是受了贺聿指示,从京都大狱里带着当年的真相来找路星的。

因为胥衿诺身份特殊,且一张脸又太过扎眼,见过的人想不记住都难,客栈每天人多眼杂,为着她安全着想,小云掌柜在她来的第二天就直接关店歇业了。

张启冬和路星在房间里待了很久,胥衿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那个房间的门,面上看着无甚表情,可木桌子的边沿已经被她抠掉了一下块,指甲都断了也没察觉。

红绡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躬身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殿下,中都传来消息,贺聿逃了,陛下急召您回京。这个人是贺聿身边的副将,要不要把她拿下?路家不是普通商贾,她这个时候来找路少东家,定是别有用心。还需禀报陛下?”

胥衿诺有些迟滞地将目光挪到红绡脸上,这个人和萍儿不一样,她是父皇拨来贴身保护她的暗卫,有几分忠于她几分忠于她父皇不言自明。

因为暗中资助粮草的事,皇帝本就对路家和贺聿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如今贺聿人出逃,作为他心腹的副将却不远千里来找路星,这不等于做实了军商勾结罪名。

“本宫行事何时需要你来决断了?”她看着红绡,墨色的瞳孔倒影出冷色,反声质问。

红绡听出她语气中透着的不悦,当即便跪倒她脚边,惶恐道:“奴婢逾越,请殿下责罚。”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墙,那么多暗哨都看到了张启冬,她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胥衿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指甲被折断了,木桌边沿的毛刺扎进指甲,鲜红的血渍布满指甲的缝隙,很快就凝结了,她蜷起五指将出血的伤口藏在掌心,开口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你退下吧。”

红绡恭敬点头,“是。”

挥退红绡后,张启冬也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转身便对上了胥衿怒如古井一般的目光,一见到她,张启冬由战场上带来的沉肃的杀气骤然蔓延开来,手握上腰间的佩剑,迈步踏上二楼的栏杆,一跃到胥衿诺身旁,紧盯着她的头颅,利落地抽出了剑刃。

就在那一剑即将挥下时,路星猛地拉开房门,大喊道:“不要伤害她!”剑刃随声停止。

刚刚她在房间听到外面的动静,猜到是张启冬要对胥衿诺下杀手,赶紧出来阻拦,看到那停在胥衿诺头顶上方的白刃,不由得心脏一紧。接着放柔了声音,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哀求,“放过她吧启冬姐,一切与她无关。”

张启冬道:“将军说胥氏皇族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人欺瞒于您,更是该死!”

路星快步下楼,夺下了她手中的剑,疲惫地闭了闭眼,道:“启冬姐,她不一样,谁也不能伤害她,就算是你就算是哥哥,也不行。”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更何况路星还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胥衿诺面前,她总不能跟路星大打出手,只得不甘地恨了胥衿诺一眼,抱拳离去。

路星放下剑,转身看着从始至终坐着没动,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安静看着眼前这场纷争的胥衿诺。

路星在她身边半蹲下来,仰头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本想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来着,却先红了眼睛,“衿诺,东襄王去世时除了给你兵符没有跟你说别的吗?比如沂南王谋逆的真相。”

胥衿诺躲开路星看来的目光,低头抠着木桌边沿的指尖力道加重,这实话她该怎么说出口?难道要她说“对,沂南王没有谋逆,贺家只是为了做实谋逆罪而牺牲的棋子,皇帝就是凶手,我不仅是包庇犯,也不会帮你报仇。”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过了好就,她才缓缓地极小声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是吗……”路星的肩膀明显垮了下去,目光移开看向别处时,脸上带着的神情是失望还是悲伤,胥衿诺没敢细看,只专注地低头抠着木桌,指尖毛刺扎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木桌的边沿都沾上了小片血迹,她却毫无感觉一样,固执地抠着那一块地方,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一般。

胥衿诺知道路星知道她在骗她 ,事实上谎言和欺瞒她们的生存的处境里早已司空见惯的事。她们之间,一个要权利,一个要复仇,本没有任何冲突,到如今却都指向了一个人,因为爱彼此都不会像对方出手,却也无法阻挡她们已经渐行渐远。

于路星而言,亲人惨死的景象历历在目,每一次午夜梦回都如刀刻在心,积年累月,仇恨穿心刺髓,要不是遇上了路家父子和胥衿诺,她活着便只为沉冤报仇,现在既然知道了仇人的身份,不管是谁,便是死也要化为厉鬼向他索命!

“够了,你的手指不要了吗?”

寂静的房间里路星的声音很是突兀地响起,她拉住胥衿诺的手,垂眸认真地把指尖密密麻麻地毛刺拔了出来,一些太细软的不好用指甲,便用舌头舔舐调整角度,再用牙齿咬出来。

在眼睛的余光里,她看见胥衿诺手背上一些细白的疤痕,那是在沂南那时留下的。他们被山贼打下山谷,她身受重伤,胥衿诺背着她,在满是乱世的山谷里爬了一夜,山间的芒草叶片像刀片一样锋利,轻碰一下就会划出口子,胥衿诺伸手拽的时候没半点犹豫,一双细嫩的手被割得血肉模糊,就算愈合也留下了满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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