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下子还真不好圆,话说得太漂亮了显得做作虚伪,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两个农夫相互搀扶着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抬脸看见壮汉手里的大刀,吓了一跳,立马哆嗦着跪下了,大喊着“好汉饶命,我们不是土匪……”
他们话说到这里,路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让他们说下去就露陷了!
“是啊!”路星大喊一声打断了农夫的话,“他们不是土匪,他们只是被这世道逼到走投无路的普通人,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她一面拦着壮汉,一面掏出钱递给哭喊的农夫,当是结款了。
“拿了钱别再做坏事了啊,快走吧。”
农夫拿着钱仓皇而逃,壮汉没再追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路星,收刀回到了马车边,对着马车鞠躬抱拳说了几句话后,上车架着马车又上了路。
路星赶紧骑上驴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壮汉缓缓转过头,看似漫不经心,老鹰一样的眼睛的带着让人战栗的警告。
路星柔柔弱弱的哼哼了两声,“我害怕……可以跟着你们走一段路吗?”
壮汉翻了个白眼,看向前方,专心赶车。
热风带起马车的帘子,隔着帷帽的白纱,路星只看到车内一个模糊的身影。
熟悉又久违的身影……
正是她山重水复苦苦寻找的胥衿诺。
马车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路星心虚的压低了帽沿,别开脸看向别处。
“你没事吧?”胥衿诺掀开帘子探出头,强烈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度上一层光晕,美得耀眼,眼中带着清澈纯粹的关怀和询问。
路星看着她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跳漏了一下,然后为了补全那漏下的一下,心脏开始快速剧烈的跳动了,让人呼吸不匀,面红耳赤,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我……我没事。”
胥衿诺:“我叫贺悦,姑娘怎么称呼?”
贺悦?!这不我的的名字吗?路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心想:这谎扯得……都不好意思拆穿。
“小门小户出生的孩子哪有姓名?我在家中最小你叫我满满就行。”
“满满?”胥衿诺:“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路星:“我去锦南。”
这句话引起了壮汉的注意:“你去锦南做什么?”
这审问犯人一样严厉的语气着实让人很介意啊。路星腹诽着,嘴上乖巧的回答道:“去还债,之前欠了家人欠了人家一笔债,后来家人死于祸乱,这笔债就拖到了现在,不还心里总是不安。”
胥衿诺盯着她脸上温和的表情慢慢变冷,“你可以揭开面纱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她知道胥衿诺起疑心了,但是这戏还得演下去,“我长的丑,你别被吓到了。”说着路星揭开面纱,与她四目相对,露出她提前易容过的脸,粗大的蒜鼻头,阴沉沉的三角眼,以及满脸的雀斑,只有脸型与原来有几分相似,这几分相似就是特地用来打消她的疑虑的。
胥衿诺仔细看着那张陌生的脸,道“你刚才带着帷帽,身形有些像一个故人。”
“她肯定长得比我好看多了。”路星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美滋滋的放下面纱,自己夸自己还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驮她的驴子也这么觉得,嫌弃地直摇头。
衿诺弯着眼角,无意间看到扫到她腰封里露出的一小截红绳,却让她的笑容凝固了,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她不仅阴险狡猾还阴魂不散!”
“这样啊……”路星笑道:“那样的人,贺姑娘一定很讨厌她吧?”
“……”胥衿诺驻留的目光,一言不发的放下帘子。命令驾车的壮汉道:“符泽大哥,我们走西南绕过牛角山锦南吧。”
符泽:“是!”
路星道:“早听说牛角山上的土匪盘踞多年,十分凶悍,再加上这几年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只怕更加壮大,势力范围也跟着更广了。不如往西走,过朦岭山,走水路下锦南,朦岭山下屯有沂南军队,土匪闹得没那么凶路上太平些。走西南也不见得稳妥多少。”
“……”
“……”
过了半晌也没人回应她,赶车的赶车,自闭的自闭,气氛诡异尴尬。看着远处苍翠的高山,想来有她和那个叫符泽的在,就算遇上土匪,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大不了就她暴露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