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令一直不出现,户部又步步紧逼,满庭芳人多眼杂出入多有不便,搬新家是迟早的事,路星之前就看好了地方,衿诺离开后不久她也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阮娘十分贴心的给她找了一个厨娘和一个丫鬟。
地方不大就一个两进的院子,布局也简单,论雅致跟在满庭芳的小院可就差得太远了,不过胜在隔壁住着一位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的老翰林,当事大儒中有不少都曾在这位老先生门下学习,路星想着近水楼台请给三鼠当老师。
三鼠幼时颠沛流离,看遍人情冷暖,能始终常怀一颗善良的心属实不易,而路星身边包括她自己都是一群尔虞我诈,机关算尽的老狐狸,充斥权力、金钱、欲望种种诱惑,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容,迷失其中的人将万劫不复。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路星的做事手段同样龌龊肮脏,所以她一直都很担心三鼠跟在自己身边会学坏,尤其他对好坏的认知还处于一个很懵懂的状态,找个好老师学大道理迫在眉睫。
去时一心想着救人,来时才发现原来城郊别苑离城原来并不近,等她们进城都已经快过申时了。
新住处在城南乌栖巷,马车刚在门口停下,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丫头抱着头逃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一位高举着扫帚的胖大娘。
那丫头头上扎着羊角辫,一身绿色的短袖罗裙,古灵精怪的。胖大娘挥着扫帚一边追一边骂,丫头嘴上说着再也不敢了,脸上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三鼠迷惑的看着大门下的闹剧,路星抱着公主下了马车,对二人喊道:“绿英,九婶?”
二人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路星怀里抱着一女子旁边跟着一个少年已经到了檐下。
“少主人回来了!”
九婶立马丢掉了手里的扫帚,小步跑上前欠身问询,绿英也紧跟在后,微微低着头,眼睛不住的在路星怀里的衿诺和三鼠身上打转。
九婶走近目光第一眼就落到了衿诺脸上,关切道:“哎哟!这姑娘是怎么了?”
她伸出手准备接过路星手里的人,却被路星忽略,只接了个寂寞,悻悻的收回手,心下知道这昏迷的姑娘不一般。
路星脚下不停,口头吩咐道:“绿英去把马车扔了记住扔远点。”
绿英:“哦,好的少主人。”
九婶:“我去请大夫。”
路星想了想,便让九婶先去做饭,照理说衿诺只是迷药药效未退,精神又过度紧张昏睡了过去,其他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等大夫来说不定人已经醒了。
九婶应下,又道:“那我去给您拿点药来,我看您脸上的擦伤有些红肿,天气热了虽然是小伤口但也好的慢容易留疤。”
“擦伤?”路星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应该是公主扇那一巴掌的时候被她的指甲给抓伤了。难怪脸上一直有些微微的刺痛呢。
三鼠闻言看向路星的脸,之前想着一心崔钰的事没留意,这才看见路星的一边脸有些红红的,脸廓到脖子上还有两道细长的伤口,看着只是破了些皮,像是被抓伤的。
喉咙是命门,对于练武打得人来说被人扼住命门是大忌。而姐姐竟然会伤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三鼠感叹道:“那人究竟是怎样的高手!”
小孩想象丰富,仅凭个抓痕就睛脑补出了一场激烈,凶险又壮烈的厮杀场面。
被他这么一说,路星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耻辱感,白练了十多年武功连一记耳光都防不住。
但她不想在小孩面前夸大其词吹嘘,便正色道:“惊雷一掌,余音绕梁,不过你不用感慨,那高手现在就躺在我怀里。”
三鼠惊呆:“啊?!”
路星加快的步子,把没反应过来的小孩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