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永慕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滑落。他紧紧抱着轩辕萝,仿佛在她的怀抱中能找到一丝安慰。
轩辕萝轻轻拍着花永慕的背,她离开迎宗宫这么多年,这期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花永慕的成长,花相景的失踪,还有花重台对罗氏的冷淡和对花永慕的疏离……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困惑和心疼。
花重台的原配本是南汕最有名的舞伎,叫碎瑶,后来花重台为其赎了身,又取名为邬碧卓,斜音必卓;后来邬碧卓死了,死的时候花相景才刚出生。
迎宗宫刚分裂那会儿,邬碧卓正怀着花相景。那时候,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局势动荡不安。花重台虽然身居高位,但内心深处却始终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困扰。
邬碧卓的怀孕,本应是宫中最值得庆祝的事情,然而在那样的环境下,这份喜悦却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邬碧卓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怀孕后更是虚弱不堪。花重台虽然尽力照顾她,但宫中的争斗和压力却如影随形,让她无法安心养胎。
邬碧卓常常在深夜醒来,看到花重台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疲惫和忧虑。她知道,他不仅要面对宫中的权力斗争,还要担心她的身体和未出生的孩子。
“重台,”邬碧卓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不要总是这么担心我,孩子会感受到你的不安的。”
花重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碧卓,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孩子也是。我不能失去你们。”
邬碧卓微微一笑,“我们会挺过去的。为了孩子,我们都要坚强。”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邬碧卓在一场战乱后离开了这个世界,花重台抱着新生的花相景,心中充满了悲痛和自责。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邬碧卓,也没有给她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邬碧卓死后,他便抱着花相景寻找一个安身之处,结果在路上碰巧遇见了花永慕的母亲,罗氏。
墨色云层如翻涌的怒涛压下来,闷雷自天际滚来,震得茜纱窗棂嗡嗡作响,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惨白的光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惊惶,宛如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孤舟。
花重台抱着花相景,背后跟着为数不多的迎宗宫的人,狂风突然卷着砂砾劈头盖脸砸来,花重台下意识用斗篷裹紧怀中啼哭的花相景。
身后的随从焦急地喊道,但花重台却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被战火吞噬的迎宗宫,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那里曾是他和邬碧卓的家,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
“走吧,”花重台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外暴雨如注,雷声在山谷间回荡,震得洞顶的碎石簌簌掉落。
花重台将襁褓中的花相景小心翼翼地放在干草堆上,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啼哭。花相景的小脸被泪水和雨水打湿,显得格外无助。花重台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别怕,相景,爹会保护你的。”
花重台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用斗篷将花相景紧紧裹住,试图为他遮挡一丝寒冷。
外面的雨唰唰的下着,侍卫升起了火,火苗噼啪爆开的声响里,花相景饿得哇哇叫。
“相景乖,莫要哭……”
花重台手忙脚乱地解开衣襟,想用体温焐热怀中不断啼哭的孩子,又扯开腰间锦囊,倒出几枚褐色药粒碾成粉末,就着山洞岩壁滴落的雨水和成糊状,这是用葛根磨的,能暂时充饥。
花重台撕下衣襟蘸取药糊,轻轻擦拭婴儿干裂的嘴唇,就在花重台小心翼翼喂食时,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侍卫们瞬间抽剑戒备,“有人跟踪!”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箭矢破风而入,侍卫中箭倒地时,喉头已泛起诡异的青黑色;一个侍卫猛地扑向花重台,用身体替他挡住第四支射向襁褓的毒箭,暗红色的血顺着她后背蜿蜒而下,滴落在花相景的小棉被上。
“三宫主快走!”
花重台抱着剧烈啼哭的花相景,从旁边绕道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