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宁看去,一位窄肩细腰,身材高挑,身穿桃粉色纱裙,气质高贵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气息。另一位稍显圆润,眉眼里却带着天生的媚态,勾人心神。
果然是两个绝色!
许妈妈说着,用手将身后的两人往前一推,那两人也不做抵抗,顺势跌坐在台君遥与陶千宁身上。
粉衣女子刚一靠近,扑面的甜香而来,陶千宁只觉得神智有一瞬的混乱。
萃枝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般软在台君遥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衣领,“公子对奴家可还满意?”
若水准备往陶千宁身上靠,当看清她的面容,神情顿了一瞬,不着痕迹的一个漂亮转身,反手拿起桌上的酒水递向她唇边,娇笑道:“公子。”
陶千宁被逼喝了一口,却觉得原来混沌的脑袋反而清醒不少。
悄悄看向台君遥,却见对方面色镇定看了一眼慕十一。
慕十一立刻将一个比刚才更大的荷包放在许妈妈手里,谄媚笑道:“妈妈辛苦了。”
许妈妈自是有眼力的,既然客人满意,她也不便再逗留,“好生伺候着,妈妈先走了,公子有事只管吩咐。”
纱帘挑起,许妈妈一路招呼着下楼,陶千宁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两个女子迅速起身,“爷。”
台君遥神色恢复冷厉,“起来回话。”
两人起身,若水向前一步,低声说道:“鱼儿已经上钩,今日便可收网。”
“旁边伺候吧。”台君遥语气轻松的说道,顺手又倒了一杯酒水递给陶千宁,“楼里点了暖情香,你初次来,这酒里有解药,用些。”
陶千宁讶异,这才明白自进入暖红楼后周身莫名的热意是为何,她接过酒杯一口饮尽,这才悄悄看向四周。
楼角四周不起眼处皆挂着八角薰炉,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陶千宁还想要接着问话,却听见楼下响起熟悉的男声,“玉郎,爷来了。”
陶千宁透过纱帘看向楼下,只见顾必行一身亮眼的蓝色宽袍阔步进入。宽大的袖摆上绣着连枝蝴蝶,随着他臃肿的身材前行。
陶千宁清楚的看到楼梯口的许妈妈眼眸中闪过一瞬嫌弃,立刻换上笑颜,“哎呦,您可是来了,玉郎在房中都等着急了。”
顾必行笑弯了眼,向身后的几人打招呼,“听见没有,等着我呢。”
说着跟着许妈妈上楼,朝陶千宁对面的雅间而去。
陶千宁用扇子掩住口鼻,惊呼,“他怎么在这里?”
之前靠在她怀里的若水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暖红楼不仅养女倌,也有男倌。女倌分为卖艺卖身的红倌和只卖艺的清倌。”
若水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必行,咬牙切齿道:“而他可是这里的常客。”
陶千宁懂那眼神,那是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的眼神,仿佛从地狱里而来的恨意。
若水从陶千宁的目光中发现异样,很快收敛神情,淡笑着退下。
这一小会的功夫,陶千宁便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瘦若的身影,三四个不过才十一二岁模样的男童,身上穿的衣服薄如蝉翼,丝毫起不到蔽体的效果。
陶千宁手中的折扇握紧,偏开头不去看,“无耻。”
连孩子也不放过!
雅间里寂静无声,与对面的嬉闹声形成强烈的对比。
陶千宁只听见对面不时传来顾必行高声辱骂的声音和其他人的哄笑声,隐隐传来细微的哭啼声。
陶千宁皱眉强忍着,心里考虑着要怎么开口求台君遥救救这些孩子,却听见对面传来很大的吼声,“眼瞎吗?往老子身上倒?”
却并不见有人回答,陶千宁还在疑惑中,却见对面的纱帘突然喷上一抹红色,乱成一团。
“杀人了!杀人了!”
雅间内的几人惊起,快速靠向栏杆,只见对面纱帘被人扯下,内景展露无遗。
一名青衫男子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刚刚的血柱分明出自他的身上。
一名小厮打扮的男人,手持利匕追着顾必行不放,“来人啊,快来人啊!”
台君遥锁眉,“怎么回事?”
上次宫中的事情,台君遥一直耿耿在怀,他只是安排人,假借顾必行奢糜时废了他,以绝后患。
想着陶千宁心中定是同他一样淤堵,这才带她来一观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