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好生将养,等伤好后立刻回书院去。”林氏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亦晨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扒开,撕烂,晾着,羞愤难言。
当天夜里,他一会梦到被祖父陆安责骂,一会又梦到陶千宁依着他哭啼。陆亦晨还未来得及心疼,又见自己在大街上被千人指万人骂,顿时觉得整个人一会好似被架在火堆上炙烤般发烫,一会又像是躺在冰窖里般寒冷。
火里来冰里去,这么来来回回的几番折腾,果不其然,后半夜便烧了起来,嘴里都是胡话。
房里的几个小厮吓成一团,没了主意。立刻禀明了陆远桥和林氏,林氏知道内情,怕惊动了陆安,给伺候的人下了死命令不许说出去。
陆远桥只当是儿子身子娇弱,扛不住打。只林氏心疼儿子又不能明说,抱着陆亦晨哭了一夜。
怕是她的那些话真的把他伤住了,可也不敢告诉陆远桥,只在心里暗自懊恼:何必急在这一时。
好在天亮,陆亦晨烧退下,整个人也渐渐清醒过来。陶千宁得到消息来看他,被林氏拦下,只说是身体欠佳,夜里折腾没睡好,方睡下。
后边几次陶千宁来,林氏也只是命人将东西收下,没让她进去。
陶千宁也只想着陆亦晨伤的位置,确实不方便女眷随意进入。
不过三四天功夫,台君遥派出去的人便查探到柳然的消息。
“爷可还记得太子府的杨大夫?”慕七提醒。
台君遥抬眸看他,“你是说杨坚,与他有关?”
“正是,”慕七接着说道:“当年太子救下他,让他跟在身边伺候。我们只以为他孤身一人,却原来是有一子名杨然,养在外学医。”
“杨大夫不在后,他顶替了已故表弟的身份上京赶考,改名为柳然。族亲皆已亡故,毫无破绽。若不是小的对杨大夫的面貌有些印象,心里疑惑,还真查不到这里。”
台君遥心下了然,“既如此,我们也该会会故人之子。”
太子年轻时民间私访救下不少人,包括他在内,后来都成为了太子的死士。杨大夫更是因为懂医理,常年陪伴在太子身侧。太子妃也就是陶千宁母亲的医术也是师从于他。
——
陶千宁刚起身便收到台君遥派人传来的消息,说要带她看好戏,便匆匆换了男装出府。
自上次男装进宫后,陶千宁觉得男装比女装方便太多,当然不包括遇到顾必行那样的变态。
台君遥的马车早已等在镇北侯府大门外不远处,看到钻进来的陶千宁时目光一震。
陶千宁一身月白色男装,手握白玉折扇,扇下坠着一块月牙玉坠,神似先太子顾浩庭,俨然就是一个俊俏小郎君模样。
“走吧!”
一盏茶功夫,马车便到了暖春楼。
“哎呦!郎君许久未来了,依红可想你的紧呢。”
一声黏腻的女声入耳,陶千宁只觉得似乎有无数只小虫爬进耳朵里,奇痒难忍。
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不解为何台君遥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台君遥对上她的目光,轻挑车帘,“走吧,再晚看不到好戏了。”
陶千宁刚下马车,便被人围了上来,浓烈的脂粉气熏的她睁不开眼,立刻用手中的折扇掩住口鼻。
暖春楼的许妈妈看了一眼陶千宁一行人,推开围着的人,立刻笑的花枝招展,“呦,两位郎君楼里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许妈妈我保管你满意。”
说着想要用手来拉陶千宁,被台君遥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慕十一挡在前边,将一个荷包放在许妈妈手里,嬉皮笑脸道:“烦请妈妈请萃枝和若水两位姑娘。”
许妈妈一愣,接过荷包捏了捏,嗔怪道:“郎君还真是挑剔,萃枝若水两位姑娘可是楼里的头牌,愿不愿意出来伺候,许妈妈我可做不得主。”
见台君遥面色难看,接着陪笑道:“妈妈我亲自去给您请。”
“来个人,带两位公子去楼上雅间小心伺候。”说完便扭着粗腰向后院走,还不时同过往的客人打招呼。
陶千宁跟着上楼,满楼的姑娘倚栏而立,满脸堆笑的朝她们打招呼。她看了一眼台君遥,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心里莫名酸涩:他是这里的常客?!
细微的小表情落入台君遥眼中,原本冷着的脸浮现笑意,抬手替陶千宁挑开面前的纱帘,进入房间。
二楼雅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隔断,用一个个精美雕花屏风隔开,四周再围上纱帘,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而楼下却看不到楼上房间内的情况。
陶千宁的脸色越来越红,只因隔壁不时传出一些暧昧之音,她自然是知道正发生着什么,不自觉的浮想联翩,脸红的更甚,如芙蓉面般娇俏。
她有些难为情,害羞的问道:“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台君遥给她倒了杯酒水以示安慰,神秘笑道:“快了!”
陶千宁还想追问,突然响起娇笑声,许妈妈领着两位姑娘走了进来,“哎呦,两位公子等着急了吧,许妈妈我嘴皮子都说破了,这才劝动姑娘出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