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发现的猴儿酒已经都被我们取走,也不是每个猴群都会酿猴儿酒的。”如若不然,他早就漫山遍野找酒去了。
剩下的那些酒不能轻易动,得留着逢年过节、几人生辰的时候饮用。
安泽兰何尝不馋那一杯呢?
可惜,赵无晟能做出百样吃食,酿猴儿酒是真的束手无策。
猴儿酒重在“猴”字,人酿造出来的只能叫百果酿,不如野外的正宗。
“不是吗?”叶絮尘睁大了眼睛,他竟然猜错了。
不过也无碍,左右目的达到了。
叶絮尘心满意足地坐回躺椅。
安泽兰:“叶师父,你不是要给晟哥切西瓜的吗?”
“等徒弟出来再说吧,万一我切的西瓜形状他不喜欢呢?”叶絮尘说得有理有据,“入他口的,自然得经过徒弟自个儿确认。”
安泽兰:“……”
耳朵听见脚步声,前一刻还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叶絮尘瞬间起身,笑脸相迎,“为师来端吧……”
赵无晟绕过他的手,他拿出来的是一壶,三个人的量,到了师父手上,还能了得?
“阿泽,给。”在叶絮尘望穿秋水的眼神中,赵无晟将最满的一杯递给安泽兰,剩下的两杯相近的才和叶絮尘一人一杯。
叶絮尘看着自己和安泽兰的差距,表示抗议:“徒弟,不应该是那杯给为师的吗?”
赵无晟自顾在安泽兰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师父,酒至八分满为敬,给阿泽的这杯是我意外手抖倒多了,险些满出来,不妥。”
叶絮尘气红了脸,“歪理,徒弟,你这些歪门邪理都是谁教的,简直是误人子弟!”
赵无晟一脸无辜:“是吗?我觉得没什么问题。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叶絮尘咬牙切齿,“自然不是!分明是酒满敬人。”
赵无晟将信将疑:“这样吗?或许是地域差异吧,师父你要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的文化礼节各不相同。”他又开始漫天胡扯。
“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酒倒八分满,您说的酒满敬人应当是其他地方的。”
“正所谓入乡随俗,师父既然在这儿,还是遵循咱本地的礼节吧。”
叶絮尘:“……”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巧舌如簧的徒弟的?
半晌,叶絮尘呼出一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好歹酒杯不算小。
当初因为受安海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原则的影响,他们家采买碗筷杯盏时,完全没看那种小巧可爱的,就挑着粗犷的来。
安泽兰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小眼神在赵无晟和叶絮尘之间来回转。
赵无晟在他肩上轻敲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他是在偏袒谁啊,居然只顾看热闹!
安泽兰偏头朝他眨巴着眼睛,眸光明亮,盈满了爱慕与欢喜。
赵无晟的心瞬间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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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参与农忙的妇人哥儿陆续归家准备一大家子的晚饭。
辛苦了一天,得吃饱了吃好了才能补回来。
安泽兰走在路上,偶尔和路过的妇人哥儿打招呼,始终保持着礼节距离。
到了蒋家,秀兰婶子正和她的大儿夫郎、二儿媳、三儿媳坐在院子里择菜。
院门开着,安泽兰抬手敲了敲,吸引了里头三人的注意。
“安小哥来了!”秀兰婶子见是他,脸上一喜,连忙放下菜起身,边走过来边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安小哥快进来。”
安泽兰摇了摇头,“我就不进去了。”里面只有妇人和哥儿,不合适。
秀兰婶子一顿,随即笑了笑,是了,她一时心急,差点忘了这茬了。
便直接在门口问起来,“可是我托你帮忙的事有着落了?”
安泽兰笑着点头,“是啊,晟哥问了一起做生意的老板,那位老板正巧家里有粮铺,可以卖一批粮出来。”
秀兰婶子大喜,激动道:“那可太好了!太谢谢你们了,对了,他们家的粮食怎么卖的?”
“糙米四文钱一斤,粗面六文钱一斤。”安泽兰给出魏老板出的报价,“婶子你们家需要多少,和我说个数,晟哥转达给那位老板,到时候他们给我们家拉货的时候会顺路给送过来。”
秀兰婶子很是意外:“不用我们自己去买,还给送上门?”真有这么好的买卖?
安泽兰却告诉她,就是有这么好的事。
院子里坐着的蒋家夫郎和媳妇听到了满脸喜色,粮价不贵还省了自己去搬回来的功夫,他们赚了。
当即朝安泽兰投去感激的目光。
“哎呦,那可太麻烦你们了,代我们向那好心的老板道个谢,”秀兰婶子笑成了花,“我们家要十石糙米。”
他们这一带一年能种两茬粮食,秋收不佳,只要加上买来的粮食能撑到来年的新粮成熟即可。
安泽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