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开头,尽量不看莫逃的脸。
莫逃见状,去点书房内的灯。
杰普转身要离开。
“你要休息了吗。”莫逃问。
杰普哪有心情休息,憋着的气,在胸膛里激荡,直冲脑门,让他头脑发涨。他抓紧门框,想要逃离,避免一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却又想要扭头问个清楚明白,免得有气无处撒,难受。
莫逃伸手,覆住他那抓紧门框变得苍白的手:“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这个字眼深深刺疼了杰普的心。
“不是!不是!不是!”杰普终于憋不住怒火,背对莫逃咆哮拒绝。
奴仆们听到喊声,跑过来查看情况。
杰普感到尴尬,还好莫逃骗奴仆,他们在念台词。
杰普这才红着脸回到书房内坐下。
“喝杯果汁吧。”莫逃把果汁推给他,打开了包装,露出了美味的无花果干:“要不要尝一尝。这是你喜欢的口味。”
“不要。”杰普气鼓鼓地拒绝。
“好好好。”莫逃把无花果又包了起来。
见杰普生气不说话,莫逃就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抬头看着窗户外的天空,仿佛天文学家观星。
杰普见莫逃如此安静,厉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怕打扰你思考。”莫逃温柔地说。
“你真的这么替我着想。”杰普呲牙问道。
“当然,我们是……”莫逃露出为难的神情。
“朋友?”杰普冷笑着问,“你真的拿我当朋友?”
“当然。有什么话,你直接说,直接问。我不会生气的。”
“好。”杰普重重捶了下桌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问:“黄金面纱在哪里。”
“你在怀疑我。”莫逃悠悠地说。
杰普瞪着莫逃的脸。
莫逃表现得十分淡定,没有被怀疑之人应有的忧惧与愤愤不平,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这份淡定从容,把杰普心里的翻涌的怒火彻底点燃。他站起来纠着莫逃的领子质问:“你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吗,你敢吗。”
他的怒火就像火山爆发,足以把人烧融。
莫逃却只是伸出手,捧住他的双臂,怜惜道:“莫要气坏了身子。”
“气死我了。”杰普暴喝:“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他激动地摇晃着莫逃。瞪着莫逃的眼睛,企图寻找一丝线索。
然而莫逃仍是那么从容。
他突然泄了气,松开手,后退几步,一个踉跄坐在地。
莫逃立马从椅子上站起,坐在地面,平视杰普。
杰普捂着额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那么相信你,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居然……”杰普说着说着哽咽了,捂住了脸。
“很抱歉,让你伤心了。”莫逃的态度十分诚恳。
但杰普更愤怒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要烧掉黄金面纱,你究竟在祭祀什么,为什么再也不写剧本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朋友,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当我是傻瓜吗。”
“你是庞贝城最聪明的数学家。”
“少说奉承话。我只想知道答案。”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杰普愤怒地站起来,扭头便走。
出了门后,一阵清风吹来,他打了个激灵,扭头看莫逃。
书房的灯更亮了,莫逃没有追出来。
杰普跺了跺脚,又冲回书房。
正要读书的莫逃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
杰普像一团雄雄烈火,要把一切遮蔽烧尽,让真相显现。
莫逃却似千年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内藏无尽汹涌。
“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查不出来。我可是学过星占术和易经的人,可以算出真相。你休想再胡作非为,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说出真相”
莫逃笑了:“洗澡,睡觉也跟吗。”
“那又如何。别把我当小男孩,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好呀。你可别嫌床窄。”
莫逃的床约一米二宽,以现代人的视角看,作为双人床确实有点窄,兼之二人体型高大,挤在一张床上,确实无法很好地舒展手脚。
等杰普闭上眼后,莫逃索性侧过身搂住他。
“你干嘛。”杰普急得睁开了眼。
“你不是怕我逃跑吗,我抱着你,就你不用怕了。”
“那也该是我抱着你才对吧。”杰普立马指出逻辑错误。
“那你抱着我吧。”微弱的灯光下,莫逃的目光荧荧灼灼,真挚而热烈。
杰普看着莫逃的眼睛,突然感觉十分别扭:“松手,别这样。别打扰我睡觉。”
“好吧。”莫逃哂哂地收回手,转过身,背对杰普。
杰普心想,他这是生气了吗?
他凭什么生气,被偷被骗的可是我呀!
哼,生气就生气。我更生气呢!!!
杰普越想越憋屈,急得在床上蹬了下腿,气愤地转过身,从背后揽住莫逃的腰,低喝道:“不准逃跑。”
“好。”莫逃立马回应,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可惜杰普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