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着急回复「狄俄尼索斯」的信了……你有点警惕红痕的存在,似是有红足蜈蚣短暂的停留。
虽然「狄俄尼索斯」内容有时挺颠三倒四的,但至少前后能串起来,刚刚你只是一扫信件没有注意,现在细看,有几处诡异的扼喉,且都有红痕残留。
你有些怀疑,或许是从今早那片稠密淤积,呼啸而起将眼球架上钢丝,摇荡的幻梦中,在肋骨中破土出的黑枫香,即使如丝线般的气流刮过,都能引起呜咽的琐碎,竟似从根部发出预兆的寒凉。
这身体里沙沙的回响,不得不敲响你的猜忌,是否是逼迫或串通一气的信件,来拉近逮捕你的可能……
你与「狄俄尼索斯」交换一次信件花费时间10-30天不等,在意大利,大概会缩短到几天左右……如果对面是你设想的那样,长时间不回应,对方可能按捺不住再写一封,因为你没新地址前确实还在“意大利”……
考虑你这几天打算下手的事,回信变得棘手,如果给予新地址,离开意大利的事绝对会受限制。而如果不回信,警察的巡查可能会变得严苛。
……或许是你多想了,如果想要逮捕你完全可以在邮局合作,蹲守……但这红组蜈蚣断肢般的存在,还是幻化成壁虎断尾掩埋在黑枫香的土壤中。
你回到现实,将信塞进口袋走入就近的餐馆,一家意大利家常菜餐馆,招牌是意大利面和杂烩。
你推开门,悬梁上发出一声“叮铃”声,你看到餐馆里面坐着一个熟人。
刚刚认识的熟人,那位海洋特色的男子,他坐在靠墙的位置,大拇指撑着下颌处,拇指中指抵住额头,似是陷入思考,他听到铃声看向门口,与你对视。
毕竟刚刚是你撞到人家,所以此时你先向他露出个笑容,他的手放下来,也冲你微微点头。
你向服务生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坐在另一边靠墙的位置,与那男子间距离形成两个极端。
你的视线投向窗外,发现一只海鸥似在蹦跳着追逐树影摇动的影子,又似在绿荫拱门下踱步,这场表演意外地引人注目,以至于你忽略了那男子投来的视线。
布加拉提也注意到那表演欲高涨的海鸥,那是红嘴鸥,喙呈深红色,它在斑驳光点中跳跃,闪动间喙处被映衬地像个樱桃,似有饱满水汁涌动……血红色的鸟嘴,布加拉提突然想起那天讨论的连环杀人犯「鸟嘴」
…
…
……
“福葛……这个「鸟嘴」,我觉得ta不是一般人,如果ta在意大利被逮捕,或者说在那不勒斯,我甚至可能让他加入我们,这殉道者般,为了自己的生命及社会本质意义。”
布加拉提边说边收拾完餐具,将其放到一旁,顺手翻动了下堆叠的报纸。
福葛还在吃着意大利面,他听到这句话后有点奇怪地抬起头。
“布加拉提,加入黑邦?几乎没有女性会加入黑邦吧?”
布加拉提意外地挑起眉,但立马接受了这种可能陷入思索中。
“女性?……确实有可能,这么想……回顾她所有案件的大概描述,很多时候要借住捆缚或注射药剂的外力,尤其是对于比较强壮,有打斗经验的人,这就说明她出于保守谨慎考虑,所以会根据目标不同来改变手法,好便于快速了事……有没有可能是,同样力气对等或者出于个人癖好的男性?”
“布加拉提,也许有那种几率,但女性的可能性太大了,字迹,透痕,留下的丝质手帕,地上遗留的糖果包装纸,以及杀人手法,这些结合起来,还要再满足,人性,精神等特殊条件,那几乎得万里挑一。”
“福葛……即使是女性,那也不影响她的意志……我能感悟到,她处刑中透露出来的圣神自我救赎之光,这种精神的源泉不会因社会肤浅的裁决而干涸。”
布加拉提从思绪中回神,将视线从红嘴鸥移到你身上,似乎想从那浮光掠影中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