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半洒入飘窗,轻纱帘子透着橙色暖意,床上的人儿蜷成一团回翻来翻去,掀开被子,林以甜坐起来,揉揉眼睛。
大脑断片,她惺忪地睁开眼,阳光薄薄照在眼皮上,晨光热溢,照得她的脸上发烫。
不记得昨天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路上很颠簸,摇得她晕乎乎的,天旋地转。
而且,她还做梦了:梦见谢燃从京北赶回来找她,还说要带她去天上摘星星。
林以甜摇摇头,耳尖骤然染红,想起谢燃宠溺的样子,把脸再度埋进被子里。
啊啊啊。
谢燃要是知道她做这个梦,大概可能会觉得她有病吧......
他都这么忙了,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柏原,甚至在酒吧里呢。摸了摸手机看时间,她起身洗漱,准备先背单词学英语,争取早点拿下托福。
她们系里有出国交换的机会,不过名额少,班里包括她在内的三个学生都申请了,只有班长薛凯明能通过。林以甜越是学就发现自己懂得越少,所以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能拿下的拿下,其他的慢慢尝试,总能进步的。
手机在一边噔噔亮屏,林以甜点开来看,没曾想是谢燃的消息。
Feu:【早啊宝宝】
林以甜睁大眼看见她昨天发的定位,还有通话,忽而记起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完了,不会是真的吧?
一只甜宝:【早】
千万别说摘星星,千万。
Feu:【起这么晚,星星摘到了吗?】
林以甜叹了口气,装傻:【什么星星】
好在对面没揪着这个话题,只是越过,简单聊了两句其他的。林以甜放心下来,庆幸自己昨天应该只是喝晕了,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当然也不会知道她还咬了口谢燃的脖子。
还软乎乎一直喊他,谢燃谢燃。
叫的他心软趴趴,没喝酒也醉得一塌糊涂。
谢燃的行程基本固定下来,最近都在省队训练,一个月后瑞士巴塞尔将举行世锦赛,教练选拔队员赶赴京北。他们队里有点风声,说这次不同寻常,京北省队里杀出来个强劲组合,郭启东/梁靖巍。
陈域风:“难搞,来了个大对手。”
“老前辈了。”
“人家前几年就参加过奥运了,只不过败倒在总决赛而已。”
郭梁组合还拿下过亚锦赛三连冠,在燃枫组合公开赛止步半决赛时挺住压力,进入决赛圈拿下银牌;因为郭梁二人的身体原因,近1年世界排名倒跟在燃枫后面。
这次世锦赛有800奥运积分,如果落在郭梁组合,他们两个组合的差距能缩小不少,甚至势均力敌。遗憾的是,谢燃再度搭档老队友程皓枫,无奈落选世锦赛,郭梁上榜。
“谢燃。”李宗于朝他招招手,“你们两个来一下。”
谢燃擦汗的动作停住,将毛巾扔回箱子,起身走过去。李宗于面色凝重,拧眉批评了他们一顿。
“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对手知道,三天不练观众都知道。”他背着手,“你们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还有时间给你们闹吗?”
“之前刚入世赛的事儿都忘了?两天三战,全都输给外协的00后小将......人家赛后采访那些媒体怎么说知道吗?说我们都没人了,还打什么?”
“再不好好练,连奥运观众席都没你们的位置。”
李宗于训人,底下没人吱声。谢燃在训练结束后独自留下来加训,内场关闭后又去省队的练习场。程皓枫最近状态不好,膝盖积液严重,去医院抽取三次积液才好些。
体育场上的运动员没有几个不是痛苦和荣誉共生的,冠军只有一个,想要获得谈何容易。
训练是枯燥的,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谢燃打小体能就抓得严,可积劳成疾,旧伤难免一再阻碍他前行。他养伤、训练、再养伤然后赶往队里。
李宗于手底下男单、混双表现都比较稳定,就是这个“燃枫”,外界都盯着,他们头衔大,发挥水平却起起落落,令他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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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甜暑假期间和舍友去了西藏,8月末回到家里,进门还没坐下,就被父亲告知又要外出。
她攥着行李箱放好,默默地看了眼客厅里头的母亲,缓慢收回视线,“爸,这是要去哪里呢......”
妈妈这一身行头太正式了,上次姐姐的男朋友来了,妈妈也是这么隆重。林以甜不得不怀疑父母要带她见的人是什么“相亲对象”之类的。
“去你云叔叔家。”林父坦言。
林以甜站在原地抿唇,手掌牢牢搭在行李箱上。去云家肯定是见云朗,她不想,只好借此机会逃过,“要不改天吧......我刚到家一会,想要收拾一下东西......”
“不行。”林父正色,大家长的做派不容抗拒,“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要带你去你叔叔家做客,你又偷偷跑去玩,到今天才回来,家里司机接你还等你这么久,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林以甜极少挨批评,可入了大学,父亲总爱揪着些小事训她。
哪怕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