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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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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星没打算惊动他,正要快步走过。

突然——

一只枯瘦、布满老年斑和粗大青筋的手,如同从阴影里伸出的树枝,毫无征兆地从半开的岗亭窗户里猛地探了出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打盹的老人!

那枯瘦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深蓝色硬纸板药盒!

药盒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印着几个朴素的黑色大字:【伤痛宁 活血止痛膏】。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外用,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张大爷的眼睛依旧半眯着,仿佛还在打盹,头也没抬。那只枯瘦的手却异常精准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将那个药膏盒子,直直地朝着凌星垂在身侧、裹着纱布的右手塞去!

冰凉的、硬质的药盒边缘,猝不及防地擦过凌星掌心纱布下敏感的伤口!

“嘶!” 凌星被这冰凉的触感和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药盒“啪嗒”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与此同时,张大爷那苍老、嘶哑、压得极低的声音,如同呓语般,混在咿咿呀呀的戏曲背景音里,清晰地飘进了凌星的耳朵:

“江教练…早上…落下的…”

说完,那只枯瘦的手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倏地缩回了岗亭的阴影里。张大爷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凌星的幻觉。只有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还在继续。

凌星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莫名其妙地擂起了鼓。

江燃落下的?止痛膏?

他低头,看着地毯上那个深蓝色的药盒。药盒正面,除了“伤痛宁”的大字,在不起眼的角落,清晰地印着一个微小的、深蓝色的LOGO——赵氏制药。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基地二楼走廊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调系统送风管道发出低沉的嗡鸣。安全出口指示灯的幽绿光芒在墙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凌星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右手紧紧攥着那个深蓝色的“伤痛宁”药膏盒子,盒子的硬角硌着掌心。

他的目标明确——走廊尽头那扇深灰色的、紧闭的房门。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重又快,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一种被强行压下的、名为“多管闲事”的自我唾弃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指尖微微发凉。

他在江燃的房门前停下。门缝底下没有一丝光线透出,里面一片死寂。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几秒,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和空调送风的低鸣。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试探性地、极其轻微地向下一压——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的锁舌弹开的轻响。

门,没锁。

凌星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枯瘦手又攥了一下。他不再犹豫,手腕用力,将厚重的房门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浓稠的黑暗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与岩兰草的气息(沐浴露的味道),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止痛药的微苦。

借着走廊尽头幽绿指示灯极其微弱的光线,凌星勉强能看清房间内的轮廓。巨大的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窗外的月光和城市灯火彻底隔绝。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被子隆起一个模糊的人形。

江燃似乎睡得很沉。

凌星像做贼一样,弓着腰,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反手极其缓慢地将房门在身后合拢。房间里彻底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鼓噪。

他适应了几秒钟黑暗,才勉强借着从门缝底下渗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幽绿微光,摸索着靠近床边。

离得近了,能听到江燃平稳而深长的呼吸声。他侧躺着,面朝房门的方向。银白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平日里线条冷硬的脸部轮廓在沉睡中显得柔和了许多,但也透出一种被疲惫浸透的苍白。薄唇抿着,即使在睡梦中,眉心也几不可察地蹙着一个小疙瘩。

凌星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江燃搭在被子外面的右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在浓稠的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凌星知道,在那只手的无名指根部,有一道狰狞的、如同蜈蚣般扭曲的旧疤。而更近的,是几天前在停车场为了抓住钢管,指骨处破裂变形、被他用撕下的衬衫布条草草包扎过的伤口。后来队医处理过,但显然没好利索。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动作轻得如同羽毛落地。他拧开那盒“伤痛宁”药膏的盖子,一股浓郁而刺鼻的中药混合着薄荷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凌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床上江燃的侧脸。

江燃的呼吸依旧平稳深长,似乎没有被这突然的气味惊扰。只是搭在被子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凌星松了一口气,冷汗几乎浸透了后背。他颤抖着(这该死的颤抖完全不受控制!)从药膏盒里挤出一小坨深棕色的、粘稠的膏体,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

冰凉的膏体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他屏住呼吸,左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如同拆解炸弹般,朝着江燃那只搭在被子外、指骨处带着暗红色结痂的右手探去。

指尖距离那片带着伤痕的皮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凌星甚至能感觉到江燃平稳呼吸带出的、微弱的温热气流拂过自己手背。

就在他颤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结痂的皮肤时——

窗外,不知哪辆晚归的车,车灯的光柱如同巨大的探照灯,毫无预兆地扫过厚重的落地窗帘!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白色光斑,如同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房间浓稠的黑暗!

这束光,恰好掠过江燃沉睡的侧脸,也照亮了凌星近在咫尺、布满紧张汗水的脸,和他那只悬停在半空、指尖沾着深棕色药膏、抖得如同风中秋叶的手!

光斑一闪而逝,房间重归黑暗。

但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光亮中,凌星清晰地看到了!

看到了江燃无名指根部那道旧疤的全貌——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扭曲,像一条丑陋的、盘踞在指根的毒蛇!也看到了指骨结痂处皮肤下那尚未完全消退的、深紫色的淤血!更看到了自己指尖那坨该死的药膏,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在光线下拉出的、颤抖的残影!

“操…” 一声低哑的、充满挫败感的咒骂几乎要冲口而出,被他死死咬住牙关咽了回去。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狂跳的心脏和不受控制的手抖。凭着刚才光亮中看到的方位,心一横,左手食指带着那坨冰凉的药膏,猛地按了下去!

“嗯…”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睡意被打扰的闷哼,从江燃紧抿的唇间逸出。

凌星浑身瞬间绷紧!如同被点了穴!指尖死死按在那片结痂的皮肤上,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江燃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搭在被子外的右手无意识地想要蜷缩。

凌星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了手!指尖那坨药膏,在慌乱中,只被胡乱地、歪歪扭扭地抹在了江燃指骨结痂处偏右大约三毫米的位置,形成一小块深棕色的、粘稠的、边缘模糊的污迹。大部分药膏,反而蹭在了凌星自己的指尖和纱布边缘。

黑暗中,江燃的呼吸似乎被打乱了一瞬,变得略微急促,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稳深长。他搭在被子外的手,也停止了蜷缩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凌星僵在原地,单膝跪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黑暗中,他死死盯着江燃沉睡的侧脸轮廓,盯着那只被自己“糟蹋”了的手,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和一种无处发泄的烦躁瞬间涌上心头。

纱布下的右手因为刚才的紧张和用力而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那坨没送出去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深棕色药膏,又看看江燃手上那块贴歪了足足三毫米、像个拙劣补丁般的膏药痕迹……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猛地冲上头顶。

他凑近江燃沉睡中毫无防备的侧脸,在浓稠的黑暗里,对着那张在微弱光线下显得过分安静的睡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

“烦人精…”

骂完,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身,攥紧手里那盒没盖盖子的药膏,如同打了败仗的逃兵,弓着腰,蹑手蹑脚、却又带着几分狼狈的仓皇,飞快地溜出了这间弥漫着中药味和雪松冷香的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黑暗中,床上的人,搭在被子外、被胡乱贴了块膏药的右手手指,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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