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忧怜看着刚拍出来的片,眉头有些紧锁。
倒不是因为陆幼恬伤得有多重,而是站在陆幼恬身后的季臻言,脸有点黑。
难不成因为刚刚给她那小朋友处理伤口到时候把她赶出去了有些生气?不会吧,怎么回来后跟要刀人一样。
骆忧怜斟酌着开口,“不是特别严重,轻微骨裂,要做一下固定,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多吃点补钙的。”
季臻言依旧是阴沉着脸。
“那医生,这大概多久能好啊?”
“快的话,一个月左右吧,看你身体的恢复情况。”
陆幼恬觉得她不用打固定了,因为她现在就石化了。一!个!月!平常一天不乱蹦就浑身刺挠的她,怎么可能忍一个月啊啊啊?
顿时像枯萎一样,蔫巴趴了下去,又扯到背痛得“嗷”的绷直了起来。
季臻言拍拍她的肩,好像在幼师在哄调皮捣蛋的小孩。
“先好好坐着,听医生的,别乱动。”
语气温柔得陆幼恬想叫妈妈。
骆忧怜听着也想叫妈呀,这是谁?被夺舍了?
季臻言一路陪着陆幼恬做完固定,取药,陆幼恬有些过意不去,耽误人这么长时间跟着自己跑上跑下的,还付了自己的医药费,刚想开口,季臻言却先一步开口。
“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说着便摁下电梯下行键。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我打车回去就好。”
“你现在行动不便,而且现在已经快11点了,不安全”还指了指大厅墙上的挂钟。
不等陆幼恬还想说什么又继续说:“你还没告诉我,身上的伤哪来的?”
陆幼恬被噎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季臻言的质问,自己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明明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但喉咙就像被噎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来找你了?”
“啊?不是不是。”陆幼恬下意识的否认。
季臻言转过头看着手上还缠着绷带,背上又架了固定器的陆幼恬,慌乱的摆手,陆幼恬比自己矮几厘米,医院大厅的灯光很亮,晚上没什么人,很寂静。季臻言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很动人,似有光波游离其中,长睫毛一开一合扇动着,迷失在深林的金色湖泊之中。
“叮。”电梯门打开,走了进去。
陆幼恬进了电梯,等门关上开始下行才突然发觉,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了进来了。
“我刚刚没说是谁。”季臻言使坏的冷不丁来一句。
透过镜面看,果然,脸红极了。
明明只是下一层楼,但空间内的时间都被放慢了一样,她盯着显屏上的箭头不断的向下滑动,数字却迟迟不变。
从未觉得如此漫长…她要尴尬得快扣出一个环球影城了,不开玩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扣到马里奥园区了。
B1层到了。
“走吧。”尾音带着些雀跃,陆幼恬跟在季臻言身后。
脑袋里思绪乱飞,她理了一下。现在马上11点,她在见过两面的陌生人的陪同下看完了医生,然后现在跟在陌生人屁股后面,要坐上陌生人的车,一个前几天还被她认为绝非善类的陌生人的车,这对吗?
幼儿园时就教过,不要跟陌生人搭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上陌生人的车。
很清醒,但怎么就,走到人车门前了啊。
陆幼恬看着面前哑光黑的车,它安静的停在那,这车她上次跟她爸在拍卖展上见过。
阿斯顿·马丁Vanquish Zagato Shooting Brake,这车被称为极致的艺术品,全球限量99台,再看一眼,依旧还是会感叹,优雅至极。
“上车吧。”车灯亮起,如同沉昧已久的猛兽睁开了它的双眼。
陆幼恬顺着声音抬眼望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定睛一看是一张美丽的脸,转眼一看是一张更美丽的脸。
车上很香,和季臻言身上的味道一样,密闭空间内更加浓郁,整个人被包裹在其中,就像是被抱在怀里。
热气漫上脸颊,她又脸红了。
路上很安静,季臻言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从上车开始就正襟危坐着,率先打破沉默。
“他们今天来找你麻烦了?”
“呃,差不多吧,他们说他们老大进去了,叫我去给保释金,还要我赔医药费去道歉。”
“那你身上的伤,是他们弄的吗?”季臻言的语气低沉了些。
“手上是逃跑的时候翻墙弄到的,背上可能是他们拿石头砸的,也可能是摔的。”陆幼恬清清淡淡的说,语气波澜不惊,就好像在转诉着别人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