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别说。”姜清望惊慌失措。

“……”

怎么办，这种情况更宁愿好朋友爱而不得罹患臆想症，而非当真成了星辉集团董事长的情人。时焕不愿相信，保持狐疑的态度：“证据拿来。”

姜清望便给她看崔练的联系方式，将事情可以说的部分说出来，从崔练找上他，到和楚先生见面告别。自己不想侵犯楚先生的隐私，所以在拂日酒店一张照片都没拍，可是有天沐医院下的诊断书。

车流疾驰过马路，一人说一人听，听到最后时焕不得已接受现实，憋了半天，道：“你今年十九岁啊，他对年龄1开头的学生下手，呃。”

“过两个月满二十，我们是成年人，”姜清望故作嗔怒，瞪她，“之前约好什么的，时焕，不准当着我的面说他坏话。而且，这件事崔总监询问了我的意见。”虽然明显半强制，但他视而不见。

时焕扶额：“你居然相信资本家的良心。”

姜清望道：“我相信楚先生。”

时焕：“他把你卖去郡外你都要心甘情愿自己嘎腰子。”

姜清望反驳：“他又不是做□□的。”

“你怎么知道他手底下没点见不得光的产业，”时焕面露忧愁，“姜清望，我都替你的未来感到担忧，要是哪天他不要你了呢，以他的性格，以星辉影业的地位，你还能在这条路走下去？”

“那我就去摇奶茶。”姜清望答得果断，目光注视更迭的地砖，刘海偷偷遮着眉睫，“也能端盘子，另外，很多剧组收群演。”

时焕翻白眼：“傻逼。”

姜清望油盐不进，交谈不了了之，二人到达预定好的火锅店，门前尚未撤去开业花篮，落座点菜，不待多久，店员便端上药膳香菜双拼火锅。

降温的月份喝了滋补身体，原本时焕想依照过往品味点麻辣，惊闻好友和男人滚床单，连忙内心更改选项，是要多补补，瞅一眼姜清望眼底徘徊不散的痴迷，她暗自唏嘘——我真该被颁发灵州郡铁朋友一等奖。

姜清望茫然，转眼想到换个口味多正常，不曾联想到自己，跑去柜台前买下两杯牛奶，一杯递给时焕，柔声道：“给，时焕，上课辛苦了。”

她把吸管戳进去：“没现在那么辛苦，主要是心累。”

“怎么啦……”姜清望呆呆。

时焕恨铁不成钢：“还不是你的事儿。”

反应过来，姜清望松快地微笑，唇釉水润，盈盈灯光似湿露流连：“哎，你完完全全不用担心，我自己明白。”

“你明白自己恋爱脑？”时焕往锅里添菜。

他眼睫垂抑：“我明白。”

“我也明白。”时焕道，回想一年前，“你去年状态很糟糕，你跟我说，自己好起来是因为遇见他，所以你不同意我说他任何不好，我没法有异议，毕竟这归根结底是你的选择，我特别欣慰你从那以后主动去看心理医生，主动接触更多人更多事。”

姜清望抿唇：“其实是想着他，我对他不全是一见钟情的，是看了许多新闻、访谈、他参加的商业活动现场，用将近一整年了解他，才意识到他的好，他有多重要。我想离他近一点，也要变好呀。”

摆在桌面的双手不觉交扣，他坐姿含蓄，乌发似羽毛掩着半张脸，嫩绿针织衫勾画身子，描出瘦小的肩，小家碧玉，弱不禁风。

他慢声细语，口吻异常坚定：“时焕，婆婆走后，我就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而活，直到他出现。”

“他出现了，我发现自己真心喜欢表演，只为了这个‘我’自己，不为谁能看见荧幕上的我，我尽力学他的从容不迫，他那么厉害，一定很会察言观行，我就效仿他，不论何时都不要表现脆弱，温柔、热爱表演、好相处、恰到好处的柔软、或许……善良？这样的我，原来可以在大学交到好朋友。”

“我戴着耳机听他说话，每个白天，每个晚上。他说过，做事之前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他站在一起，这是我的愿望。”

说到这里，他抬起秀丽蓝瞳，笑弯的双眼轻荡水花：

“要是他为人虚伪，我就做他的消耗品，反正唯一那么想要我过得好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总要让自己死得好。”

等等等等，怎么突然消耗品死得好。

时焕不知如何回应前面的煽情，这话应该跟楚潇离而不是她说吧，只注意到某个重点：“你是说，卖你到别的郡，嘎你腰子？”

气氛破破烂烂。

像是窒息的密闭空间被戳破小孔，姜清望泄了气，“呜”一下，捂脸：“呜呜，楚先生。”

时焕：“喂，这只是个比喻，正常老板怎么可能真的卖自家艺人的器官？”

“对哦，楚先生是好人，好老板，”究极无敌恋爱脑·姜清望用手背擦擦刚刚钻出来的眼泪，“……所以我说，时焕，你不要污蔑他。”

友人抓狂道：“姜清望，你给我去看心理医生！”

情理之中的，最终他还是不同意就此事去劳烦心理医生，爱一个人不叫恋爱脑，是痴痴缠缠，情真意切。

两个人吃饭，点的菜不多，姜清望爱吃素，青青菜叶浸入青青香菜汤，还点了白糖番茄，为避免头发沾油，他用浅蓝小兔夹子卡住鬓发，埋头猛吃，乐在其中的模样让时焕大呼不愧是你。

时焕强烈要求下，他喝掉一碗药膳汤，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我上次发帖子，有人说自己会算命，我发私信，又不回我。”

“骗子。”时焕言简意赅。

他又道：“但是对方说我和楚先生命里有缘。”

敷衍地嗯嗯两声，时焕拿起桌面的手机：“我觉得我和他也挺有缘的，你看这个，西沃出品。”

姜清望忍住委屈，小声抱怨道：“我的也是，你干嘛把楚先生往坏处想。”

恋爱脑药石无医，时焕叹气。

恰逢此时。

一道尖锐的短铃奏响，持续三秒，滴滴嘟嘟——时焕震惊，发现好友的委屈一扫而空，比任何时候都快速地翻出挎包内的手机。

白光落入瞳孔，他痴然弯起嘴角，再顾不得朋友与美食。

[唐助理：明天下午请假，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