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也会帮你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你也不必太担心。”
这话听起来像是画大饼。
“好。”姜楠攥着拳头，掐断了通话。
被泼一盆冷水的姜楠，整个人怨气缠身，但还是屈服现实点开了招聘软件开始投递简历。
时间不停歇，简历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有效的回应。不同自己尴尬的窘境，朋友圈里的几个同事频频传来好消息。姜楠一条条刷，一条条点赞，像个无情的点赞机器。
不经意间，一张模糊的照片吸引姜楠的注意。
照片里的人只露出半张侧脸，看不清全貌，却能让人眼前一亮。
男人又高又瘦，宽肩翘臀，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打着一根银灰色领带。整个人气质矜贵，充满禁欲的味道，和单调无味的教室讲台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姜北配文：靠！不公平！新来的英语老师太他妈帅了！【嫉妒失去理智.jdg】
糊成这样能看出帅？
姜楠保持怀疑。
她随手写道：气质不错，帅没看出来。
两秒不到，姜北回复：老姐，不骗你，真的好帅。我们班女生都疯了。
姜楠无情回讽：我看你也疯得差不多了。
十六七岁，激情燃烧的花季，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激起千层浪。
果然年轻就是好。
姜楠一笑而过，顺手又点上一个赞。
一转眼到了工作最后一天，姜楠完成工作交接后收到公司的赔偿款。
这期间，姜楠投出不少简历，但都没有什么回音。李川枫也好像成了失联人口，发短信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连续半个月没有一通电话。内心的苦闷可见一斑。
看着银行卡里到账的十几万，姜楠体会到一把什么是悲喜交加。
童伊早早等在公司楼下，见姜楠背包下来，直接冲上去抱住人，“想去哪儿？”
姜楠无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童伊看出姜楠情绪低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刻意提高声量说：“那先去吃饭。我请你。”
姜楠“嗯”下，也不和童伊客气。
两人来到一家熟悉的老东北烤肉店。
童伊点了啤酒：“来点。”
姜楠没拒绝，送上自己的杯子。
一杯冰啤酒下肚，姜楠觉得爽快。
平日里她很少喝酒，原因无外乎李川枫不喜欢。今天她决定破例，不想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只想自己舒爽。
姜楠心情不好，童伊担心劝阻：“别急，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姜楠抬手擦擦嘴角漏出的酒水：“没事。”
童伊夹了一块儿最大的肉放进姜楠的盘子里，说：“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学历高又有工作经验。怕什么！”
姜楠没应声，她以前也是如此自信。可是过去一个月找工作毫无进展让她产生自我怀疑，特别是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同事接到了面试电话，而她似乎成为被老天遗忘的那个。她心中的不安开始无限放大，一度陷入迷茫中。
童伊瞧姜楠脸色愈发暗沉，察觉到问题，“工作不好找？”
姜楠深呼吸一口气：“嗯。”
童伊对当下的大环境有一定了解：“现在的就业环境确实不如咱们毕业的时候。”
姜楠摇头：“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童伊：“还有别的？”
姜楠：“我们办公室里已经有人接到面试电话，还有人拿到offer了。虽然大多是男生，但还是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
童伊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见怪不怪。
姜楠又饮下半杯酒，吐槽自己道：“年纪大了，没人要了。”
童伊不喜姜楠对自我的轻视，“喝多了是不是？记住你现在才是最好的年纪。”
姜楠听完心里一暖，“你说的对。”
一顿饭，肉没吃多少，酒是一瓶又一瓶。
桌上的炭火烧到最后化成灰烬，只剩下些许余温。桌上桌下多了不少东倒西歪空酒瓶，姜楠和童伊肉眼可见生出醉意。
姜楠目光涣散，脸颊像是被番茄汁染成红色。她一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黑亮的长发顺着头歪的方向垂直落下，说话的语速比最初慢下不少，“哎，我现在彻底成了无业游民。”
童伊今天舍命陪君子，眼神同样迷离，意识还算清醒，安慰道：“压力别那么大。”
姜楠摆摆手，垂头丧气地说：“我也不想，但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家陶女士。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失业了。她要是知道了我都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童伊回想起上学时的一些往事，不觉呲牙，无可争辩地点头：“嗯，确实。”
以前类似的糟心事不在少数，令她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莫过于学校组织拓展活动。姜楠忘记跟家里报备，陶晓静直接杀到学校，丝毫不顾及姜楠的颜面，当着班级几十号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姜楠祈祷：“我现在只能祈祷在她发现之前赶紧找到下家，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童伊举起还剩半杯的酒，“来，最后一口，祝你成功。”
姜楠高举杯子，轻轻一碰：“好。”
酒足饭饱后，童伊叫代驾送两人回家。
姜楠脚步蹒跚，一溜歪斜地爬上楼。进入家门，背包直接丢在地上，两下踹掉脚上的鞋，三步并两步直冲到了沙发边，身子一扭趴了上去。
意识渐渐被酒精吞没，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人犯起迷糊，打起盹。
倏然间，屁股上方传来一阵震动，伴随而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一下没完，又来一下。
姜楠被迫清醒，手摸索半天才从屁兜里抽出手机。她瞄一眼，发现是何当归发来的消息。姜楠没力气理会，索性将手机丢到一边。然下一秒手机频频震动，铃声渐起。
“就是爱你，爱着你，不离不弃～”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打电话的人颇有一种电话不接通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姜楠被吵得睡不着，缓慢地从沙发上爬起，重新抓过手机，想要对打扰自己睡意的罪魁祸首喷射怒火。
电话接通，姜楠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先声夺人：“楠姐，在不在？你看到我发你的微信没？你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