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
故意打哑迷的白连寒没有直说。
打了个滴滴的白连寒带着身旁的余一舟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公园,公园此时并不冷,这个世界的天气很奇怪,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毫无四季可言。
公园里空无一人,走在长久的木廊上发出“碰碰”的响声,回廊并不长,因为刚刚下过点雨,空中有水汽,木廊也带着点湿润,相连着古朴的房间。
走在木廊上侧头就是一片湖,湖里面有几只天鹅,它们扬着头颅在湖面上游动。
洁白的羽毛以及美丽的姿态,再加上它们所谓的爱情圣言,这一切迷幻美丽又令人遐想,令人向往。
站在木廊上不动的白连寒插着大衣口袋,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圣洁的天鹅,身侧站立着只套了件校服的余一舟。
“挺漂亮的。”
余一舟随口夸道。
“我觉得挺可怜的。”
白连寒悠悠道。
“为什么。”
“它们本来能飞,结果却因为人类的观赏被迫剪掉了翅膀里的那根筋,它们失去翅膀的支撑再也飞不起来,终身只能困在这片看似很大却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湖里。”
“你不觉得可怜吗?”
问完这句话,他侧头直直地注视着余一舟,眼里满含情绪,同样低头注视着他的余一舟有些看不清他眼里的颜色。
此刻白连寒的眼神晦暗,像空中罩人的雾霭,还夹含了一丝飘渺的烟云。
此时的余一舟喉结剧烈的哽咽。
他有些分不清白连寒在问谁。
问天鹅还是问……
“可怜。”
“失去了自由连逃跑都没有资格。”
最后他选择了赞同。
话语随着他的动作同时展开,他把目光重新投在湖面的那几只天鹅上,光鲜亮丽的天鹅其实无异于人类手中的提线木偶。
一语双关。
而白连寒也是那个天鹅,也是那个外人看来高不可攀,结果却连情绪都不能自己左右不能坦率表现自己的提线木偶,共同来说,他们没有本质区别。
“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你。”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在哪儿?”
听到此句问话,
白连寒只是轻轻笑了笑。
不答。
余一舟以为的别墅并非是所见的第一面,在寺庙里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的余一舟还很小,白连寒也很小,白富是个虚伪比沟壑还多还填不平的人,但他又假仁假义,为了那些私欲和名望一天能跑上百次的寺庙。
可偏偏好笑的是,当时他结发妻子病危还躺在病床上,期盼着她那满口谎言的丈夫来看她,日日挂念。
在寺庙里白富的身后跟着半大点的白连寒,他紧紧跟在白富的身后,看着白富面上虔诚但实际虚假地跪在那软垫上,手里还握着三炷香,磕头跪拜着台面上的金面佛像。
那佛像很大除了让人高不可攀生出威严外,生性不信鬼神的白连寒看不出别的来。
他没跪,因为他心不诚。
他若跪也不知该求什么,求了,他也不信能够实现。他的母亲想要的是他父亲,他求神求不来,他的父亲想要身份地位,他不愿为他求,他的外婆想要彻底掌控母亲除掉父亲,他如何能求?
除此之外,他在无在意。
就算当时的白富拉了他很多次他也没有下跪,最后白富没办法骂他一顿之后白连寒憋着气跑走了,白富没去追还打算多拜拜。
求求他的事业他的金钱,而且最近经手来一笔大单子,只是钱来得有一部分不是很干净,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心很慌,他希望老天保佑他。
所以日日求神拜佛。
跑出去的白连寒身着一身小西装看着有点小孩装大人的反差感,他在另外一座房间里透过古朴的门见到了一个套着白体恤黑裤子的小男孩,小男孩头发并不长,眉眼却夹带着稚嫩感的锋利。
他见过他,在他妈妈的手机相册里。
几乎每天他妈妈都要拿出来骂。
每次边骂边咳,无比可怜。
——他就是余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