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逸如实讲出自己的评价,最后总结概括道:“就好像,樊截枢统御前的历代统御大人们,她们都在稳步执行国母的方向,像是完全把国母的精神、理念吃透了,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那种。樊截枢统御就不太一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就是感觉吧。”
岁绯在淮逸身旁仔细听着,惊叹于淮逸的观察,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虑。
不过那份疑虑,又被积攒下的自信一扫而空。
她悄然鼓掌,作为淮逸唯一的听众,留下热烈的赞叹:“淮逸小姐,这些事情,我还从未从她人嘴中听过,您不愧是米易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淮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望向罗国母的雕塑,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发表些自己略显幼稚的,感觉吧。你也很厉害啦。”
淮逸瞧向岁绯,讲出自己的赞美之词:“能在宫室里工作,还是史纱,米易老师那么喜欢历史的人,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岁绯轻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整理着胸口的国徽,迟迟开口道:“其实,这里面也有衡律纹大人的提拔,如果不是她的话,凭我的出身和资质,可不一定能进入宫室内工作。虽然我对自己的历史知识也很有信心,不过,淮逸小姐,我的竞争对手们也都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的一批人。”
“衡律纹大人,你是说,当时预选人之一的衡律纹大人?”淮逸问道,脑海中不觉浮现,那位大人严肃的身影。
“是的,虽说衡律纹大人未能赢下选举,不过嘛,能为国尽力,她已经很开心了,至于统御这个位置嘛,”岁绯抬首望向罗国母的雕塑,看向她头顶的王冠,“衡律纹大人是无所谓的,只要能为国尽力就好,这也是她教授与我的,最重要的知识。”言语无形的变调,仿佛只有这些石像可以理解。
顺着岁绯的目光,淮逸倏地发现雕塑忽视的细节,她笑道:“呀,岁绯,你不觉得这个雕塑少了些什么吗?或者说,忽略了些什么吗?”
“什么?”岁绯略显疑惑地开口问道,“这雕塑,不是罗国母亲自认证的吗?”
“哈哈,没什么,就是,其实你身上有些地方,也和罗国母有些相像呢。”
淮逸玩笑的一句话,却简短挫败岁绯的内心,她调整呼吸,尽可能地平静,可还是后撤一步,诚惶诚恐地抬手拒绝道:“不不不,淮逸小姐,这顶帽子太大了,我,我担不起的,罗国母那样伟大的人,我这种无名小卒可比不上。”
淮逸全当那是敬重引发的慌乱,她浅浅一笑,继续重复着那段文字道:“愿你们能在此地,自由翱翔,替我照料未能见到的花开,在我为你们播种好的土地上。岁绯,不必这样妄自菲薄啦,我相信,罗国母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能像她一样,她也会很开心的。我相信,绝对是这样的。”
“您说的,不无道理,”岁绯没有否定,低垂着脑袋,仿佛真得听懂了淮逸的话,“您能这样讲,我想,米易老师会很开心,罗国母也会很开心。”
“哈哈,但愿……不对,是一定!”淮逸感觉良好地认可道。
“不过淮逸小姐,我还是好奇,”岁绯犹豫片刻,继而神神秘秘的小心试探着,“我是哪里,同国母相像呢?”
她说的很谨慎,很小心,甚至还补了一句:“我,我有些想不到。”
见岁绯如此,淮逸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岁绯是位史纱,这个玩笑对她来说,可能并不合适。
“不好意思岁绯,我就是开个玩笑,如果有冒犯到你,或者伤害到你的情感,我道歉。其实就是一小点啦,你这里应该也会有罗国母的照片吧?罗国母右耳垂上有一颗痣,你也有一颗,哈哈,我说的雕塑,也是少的这个东西。”
“哦哦哦,这样吗,”岁绯摸向自己的耳朵,恍然大悟道,“是我没有注意到了,没有关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沉重。
“没关系啦,说明你很尊重罗国母啦,要是我耳朵上也有一颗痣,还和罗国母的位置一样,啧啧啧,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怎样放肆地宣传,哈哈哈,说我是被罗国母选中的人。”淮逸抱着双臂,开着自己的玩笑,为岁绯开脱。
“或许,真的是呢。”岁绯回应道,一如既往地认真严肃。
“啊?我,被罗国母选中的人,哈哈哈,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一定很开心,不过,你说得对,”淮逸指向雕塑下的文字,按照自己的心思解读道,“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度,我们都是被罗国母选中的孩子!”
“您说的对,淮逸小姐。”岁绯淡淡一笑,目光紧紧追随着淮逸,观测着她的一颦一笑。
最后,她询问道:“淮逸小姐,你说的耳垂上的痣,是这只耳朵,右边的耳朵吗?”
“对呀对呀,”淮逸点点头,“就是你指的地方,右耳朵,简直和罗国母一模一样!”
岁绯没有言语,跃过耳垂,手指摸向耳后。
随后,她变魔术似的,从耳后拿出一枚纪念币,宫室专供的纪念币。
“送给您,淮逸小姐。”她弯腰,单手献上那枚镌刻着罗国母的纪念币,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意料之外的惊喜,深得淮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