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应到标记?”封奕有些诧异。
“没错,而且——”天宝耸动鼻子闻了闻:“好像是被注入很久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信息素浓度,九尾大人对你做了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类身上闻过这种程度的信息素。”
封奕微咳一声,脸上罕见的不好意思起来,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他实在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李面闻言眼神却发寒:“九尾大人?你对木然做了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封奕深感头疼:“不是木然,你别捣乱了。”
“不是他是谁?这世界上不就剩他一个九尾了吗……唔”封奕又用手捂住了李面的嘴,岔开话题道:
“对了,那你们族长的伤?”
一说到这,天宝的表情瞬间暗淡下来,他落寞地开口:“族长伯伯,可能撑不过明天了,这个大阵的维持耗费了他太多心血,妈妈说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哪怕现在停下也无力回天了。”
“真的没有办法救他吗?”
“有,但是太难了,没有人能做到,那样会损失更多人的,族长伯伯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天宝罕见的表情难过极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十分难受。
封奕松开捂着李面的手,上前将天宝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地安慰道:“天宝乖,不哭,天无绝人之路,也许能救你的族长回来呢?”
另一边,木然带着严粲站在了那座圣地面前,骤然响起的雷声和昏暗的乌云下,宫殿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大阴森,好像里面有着什么吃人的怪物血口獠牙阴森恐怖。
严粲蹙眉,上前查看了一下锁,发现确实被锁死了,且这种玄铁门不能用人力打开,而且锁上面确实落灰很久了,不过奇怪的是把手那里却没有一点灰尘像是经常被擦拭一般。
“你确定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吗?”严粲问道。
刚刚木然一直强调他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可是分明他甚至都记得锁落灰这个细节,若是按他所说他很久都没回来过的话,那为什么他能脱口而出锁扣有灰,要走窗户呢?
“这里平常确实不会有人来,你什么意思?”木然细碎的发丝中透露出难以形容的眼神。
锐利,阴狠,又带着点难以言说的犹豫和纠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神奇,你这么久没回来了,还记得这边圣殿,明明是附近唯一能躲雨的建筑,却多年无人踏足,明明落了灰的锁,但是门把手却不落一丝灰尘,就像你明明没有伤,却装了一路的重伤垂死,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严粲语气平静,眼神里却渐渐聚起风暴。
木然身体短暂地僵了一瞬,不过片刻,他就若无其事地取走了伪装的锁链,而后伸手推开了门:“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人住,我的伤也是假的,但是我没有什么不好的目的。”
“没有不好的目的?让我来猜猜,你的目标其实是我?你费尽心思带我来这,难道就是为了跟我打哑谜吗?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就算你实话实说,我也不一定会怎么样,更何况你要瞒着我,那你的目的就更有待商榷了。”
木然沉默了一会,随即看着严粲开口道:“你身上流的血是谁的,你知道吗?”
严粲皱眉,眼中有困惑,也有戒备,很明显,木然知道点什么。
“看来你都忘了,不过这也不怪你,当初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在外流落这么多年。”
所有人好像都有隐情,所有人讲的话好像都以一种慈悲仁爱的口吻,好似了解了他所有的过去一般,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觉得过去的一切像是走在钢丝上,没有落地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你觉得你说了什么我就会相信呢?”
木然忽然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当初族内最引人注目的天才,哪怕已经记忆全无,骨子里的那股清高的样子还是没变。”
“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木然走进了那间尘封的圣殿,目光有怀念也有些寂寥,“一百多年前,玄猫族的一只九尾幼猫白芷偷跑出岛,闯进了人类世界,跟所有故事一样,异族的白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遇到了流氓地痞,被骗到一个角落欺凌,恰好被一座没落世家的公子沈丰所救,沈丰家里经营着一座药房,但是因为生意不好已经濒临倒闭,这天恰好出来进货便顺手救下了白芷,九尾一脉的无论男女皆容貌绝色无与伦比,于是沈丰很快被白芷单纯美好的样子深深吸引了,不顾家里的反对退了原本盛名药房的娃娃亲,将白芷养在了内院,二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
严粲只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可在脑海中怎么也搜索不到这份记忆,而且稍微细想便觉得头痛欲裂,于是只能作罢。
木然接着说道:“情窦初开的男女萌生的感情当然美好,他们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白芷也很知足,不过白芷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过完这一生。”
“二人私定终身,很快,白芷怀孕了,二人都特别高兴,沈丰提出要去拜访白芷的父母,白芷有些犹豫,推辞说等生完孩子之后。”
“这时候变故发生了,某天夜里,家里进来一伙刺客,见到女人就砍,因为深夜都在熟睡,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刺客杀光了所有人,终于摸到了白芷的屋里,沈丰熟睡之下下意识拼命护住白芷,却还是不小心被一剑穿胸,顿时性命垂危,怀着孕的白芷悲痛万分,泪流不止。”
“正在沈丰快要咽气之时,白芷划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渡入垂死的沈丰口中,这时候奇迹发生了,沈丰的伤不仅完好无损,而且病弱的身体也好了起来,整个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所有人看白芷的眼神都变了,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但其实少爷沈丰早就知道白芷的身世了,只不过他知道人性有多么可怕,所以才一直没说,可今天这个变故却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白芷的不同,想瞒也瞒不住了。”
“父亲连夜将他叫入了书房谈话,沈丰瞒不住只能说了出来,恰好这次的刺客也被抓住了,为首的那个扛不住刑罚招供了,是那个被他退婚的娃娃亲小姐,她因为被退婚觉得颜面尽失恨毒了白芷,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更是嫉恨不已,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沈丰父亲听完后只是眼神越发幽深,表示刺客的事情他会处理,关于白芷却没多说什么,就让沈丰走了,让他照顾好他们母子。”
“日子看似古井无波地往前走着,那天的事好像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可是沈丰知道这都是假象,终会有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天。果然,在白芷即将临盆的前一天晚上,沈丰的父亲沈毅找到他,面色狂热地告诉他他已经用白芷的血研制出来乌血丸,以后白芷就是他们的血库,可以为他们的药房提供源源不断的原材料,而只要他们掌握了这项奇迹并且加以运用,那沈家药房不仅能起死回生,甚至会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沈丰面色一变,当场拒绝了沈毅的提议,并且表示要带白芷搬出沈家药房,从此自立门户。”
“沈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带回来这个妖女,必须马上处置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是马上要生产了吗?生产之后马上将她交给我,我让她成为我们沈家的药引,是看得起她,否则一个妖物这么低贱的血液也配用来入药吗?”
“还是有她生下来的孽种,谁知道是什么不人不妖的怪物,正好给我一起入药,这种稚子药引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一掷千金!”
沈丰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手紧紧握着拳:“父亲,那是我的妻儿,不是什么妖怪,你若是想动他们的话,就先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