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忧:“好了,你到底还不还给我!”
太宰治扒着衣篓,瞧着有点想和箱子一起住进去,他的动作比什么语言都直白。
夏无忧眯起眼,“看来我是位失败的杀手。”
太宰治瞪大眼,一派无辜的模样,“要在这和我动手吗?”
夏无忧:“你以为我不敢吗?”
太宰治:“嗯哼。”
夏无忧气势汹汹地做出要掏什么的动作,在太宰治好奇的目光中,他拿出了一串章鱼小丸子棉花糖。
太宰治愣了会:“你要拿这个……攻击我?”
夏无忧阴恻恻道:“不,这是怪物的诅咒。”
他煞有其事地说,“其名为交换,你得拿出[金辉秘宝圣匣]与我交换[封印潮汐的彩虹之云]。”
太宰治:。
要他拿[黄金宝箱]交换[章鱼小丸子棉花糖],非说得这么绕口。
难道这是什么高明的伪装,让人看不懂夏无忧的真实想法,再被搅乱情绪和思路?
太宰治难得说不出什么话,他没说答应,更没拒绝,只是捧着盒子,定定看向夏无忧。
“想要的话,走到我面前打开如何?”
“我拒绝。”
夏无忧哼笑,“难道你真以为我要和你交换,我要的,都得是我的。”他挥动棉花糖,一道流光落在衣篓上。
衣篓长出脚,顶着绷带组成的小木乃伊跑了。
在太宰治要拿出枪前,夏无忧的能力作用到空气,空中汇聚起水流,将太宰治的手捆住,同时水流卷着宝箱带到夏无忧面前。
金光一闪而过,夏无忧手上的棉花糖恢复原状,是幻形的权杖。
[星幻]能无中生有,将幻想变为真实,自然也能创造幻象。
真正的章鱼小丸子棉花糖还放在茶几的花瓶里,怎么可能在他背包里。
夏无忧伸出手,宝箱落在他手上,他走向太宰治,要故意当着太宰治的面打开宝箱。
太宰治垂下被捆住的手,注视着他。
夏无忧停住,瞥了眼太宰治的袖口,“是把枪放在袖子里了,还是说能凭力量挣脱?”
太宰治:“你畏惧我,不敢走近吗?”
夏无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忽然道:“这回算你赢了。”
他没把宝箱放回背包,而是交给了绷带组成的小木乃伊,再走向太宰治,掰开了太宰治的手指。
里面有一片血晶。
这是太宰治技能[斜阳]的产物,具有一定无效化的作用。
夏无忧看出来了,却说是自己输了。
夏无忧从太宰治的眼中看出了丝迷惑,他轻轻笑了起来,似乎这比输赢和宝箱都重要。
他夹出尖锐的血晶,在水流上划了下,水流断开,分散开的水溅落在瓷砖上,滴答开出水花,蔓延到他们的裤腿上。
“因为治的武器会损伤到房屋,是威胁,而我提前拿出了武器,违反了竞争的公平性,所以是我输了。”
奇怪的理由,太宰治想。
他没拿出武器,只是觉得岛屿上他得到的力量是不属于他的。
拿出血晶才算是他输了。
这会他也不确定了,夏无忧是诚心逗他,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在太宰治凝神思索时,他的裤子被拉了下。
他低下头,见到了脚被瓷砖的水弄湿的小木乃伊,木乃伊顶着比自己大上许多的宝箱,瞧着有点可怜。
夏无忧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宛若要推销什么的魔术师,全身散发着真诚到一定有诈的光辉。
“刚才的交易不作数,我真实的交换条件是——”
他将手放在宝箱上,因为怕被小木乃伊压趴了,只是用指腹点住,“你的入梦自由。”
夏无忧说过灵魂的不自由是种悲哀,可若是主动的呢?
梦是岛屿之主的邀请函。
他邀请太宰治入梦,奔赴这座处于现实与虚幻的岛屿,一切常理的,不常理的,超越人类认知的,他皆可化为真实。
太宰治注视着这一幕,觉得荒诞且古怪,仿佛见到一张用善与恶拼接的画,两者的交接是灰暗的。
他望了许久,不带感情地牵起唇角。
“一个宝箱,还是我和你合力拿到的,这样就想将绑架我的行为合理化吗?”
夏无忧好心情地说:“无趣的凶手才会让自己落下话柄,我要我的客人心甘情愿。”
“客人。”
太宰治念了遍这个词。
夏无忧将宝箱捧到手中,解放了可怜的木乃伊,他对木乃伊的态度可比对棉花糖怪好多了。
他的动作很是随意,仿佛不在乎太宰治是否答应。
太宰治在一种人身上见到这样的从容,是手握无数底牌,自信笃定,拥有无限耐心和时间的谈判者。
那么是那种呢,是踏入骗局的赌徒,还是编织阴谋的蜘蛛?
他贴近,和夏无忧一起托住宝箱,再握起夏无忧一只手,将这只手扣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脸上的笑阴郁而粘稠。
“可以,如果你不后悔。”
其实是哪种根本不重要。
他总要追逐什么,探究什么,以抵消漫长无聊的时光。
而他想要交换的不是宝箱,是夏无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