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无情镇时,镇子里居然是一副欢天喜地的庆祝场景。沿街的道路两侧张灯结彩,镇民们喜气洋洋地聚在一起,观看着临时搭建的戏台上的表演。待演到仙君“杀妻证道”这一高.潮情节时,现场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荣千羽霎时间怒火中烧,她将手中的头颅朝戏台上一扔,随后人也跃至台上。
血淋淋的人头吓坏了戏台上的演员,他们尖叫着逃开,撞倒了戏台上粗糙的布景。方才还在笑盈盈看戏的镇长猛地站起身,指着那颗头颅颤抖着问道:“这......这是......你们杀了他?你们这可是弑神,要遭天谴的!”
“他是个锤子神,”荣千羽大声喝道,“他根本就从未飞升!”
“休得胡说!这几十年来他的容貌从未老去,他的法力庇护着整个无情镇,你竟敢说他不是神?”镇长怒视着荣千羽,“你怎么敢在弑神之后还诋毁他的身份!”
“他确实曾是位强大的修士,但自那场雷劫之后,他的修为日日都在衰退。凡人看不出来,但我清楚得很!他如今与普通弟子无异,所以他才会让你们每年献上一名女子,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荣千羽大步走到镇长身前,质问道:“镇长,你心里也清楚得很吧,那些被当成祭品的女子都活不了。”
镇长嘴唇惨白,还在试图狡辩:“我怎会知道这些,他亲口答应过,祭品会随他一起踏上仙途,那些女子也都是自愿的!”
“别装了,你每年都会去见他,难道未曾发现那宫殿里遗留的人骨碎片?还有,花轿、拜堂,祭祀的流程和方才戏台上演的‘杀妻证道’不是一模一样吗!我不管她们是否自愿,但你与此等恶人同流合污是事实,甚至胆敢假借求助的名义欺骗修士来此,镇长,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高雨濛也开口道:“我会如实禀报宗门。”
“难道断剑山想要斩杀凡人不成?”镇长问道。
“凡人的罪自然是由凡间的律法来定夺,断剑山不会干涉,只会向官府转达。”高雨濛扭头看向荣千羽,“我们走吧。”
“等我一下。”
荣千羽又来到了镇子东头,一名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正靠在那块刻着无情镇来历的石碑上望着远处出神。荣千羽将染血的凤钗放回了原处,朝女人道了声谢。疯女人望着远去的两人,嘻嘻地笑出了声。
回断剑山的路上,高雨濛有些担忧地问道:“就算将无情镇的事情报官,真有人会管吗?”
“有人管最好,没人管也没办法,毕竟我们也不能真把那些镇民们杀了。不过能将事情的真相暴露出来,对那些无辜死去的女子,应该多少也算些安慰吧。”
“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镇长把证据给毁了然后一口咬定没有这种事怎么办?”
荣千羽敲了敲她发簪上的珠子。
她头发上没有太多饰品,只有一支朴素的“执法记录簪”,镇长也以为这是支普通发簪,所以并没有给她取下来。
高雨濛定睛看着那颗珠子,恍然大悟道:“是留影石!”
“对,镇长就是把整个镇子烧了也没用,这颗留影石就是证据。哎,加快点速度,我已经等不及要和路烟师姐分享这段经历了!”
回到宗门之后,高雨濛去综务殿反馈任务情况,荣千羽直接回了碎日峰,却得知了路烟还未回来的消息。她用通讯玉符给路烟报了个平安,猜测着路烟的任务或许有些棘手,所以这才耽搁了。不过反正有程斯竹在,大抵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但又过了两日,路烟仍未归来,甚至也没回复荣千羽的那条传讯。
荣千羽感到不安,她跑去综务殿想要问问详情,没想到撞见了高雨濛。
“程师兄还未回来吗?”
柜台后的弟子点头:“是的,但程师兄的魂灯一直很稳定,雨濛师姐无需担心。”
“可程师兄一直未回复我的联络。”
“路烟师姐也没回我。”荣千羽走上前,向柜台后的弟子询问道,“麻烦你查一下程斯竹和路烟的任务地点在哪。”
弟子点头,他拿出玉符注入灵力搜索了一番后答道:“是杏园村。”
“杏园村!”荣千羽惊呼。
高雨濛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
“杏园村不是被烧毁了吗,怎么会有求助?”
“你知道这事?”综务殿的弟子解释道,“是这样的,半月前有一支商队途径杏园村,商队中有一人的老家就在那,他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村子十分悲痛,便站在村口的杏树那缅怀了一阵,等他重新振作起来,却发现与他同行之人全都消失了。不仅如此,他听见有十分可怖的声音向他靠近,所以他害怕得立即骑上马逃跑了,之后便向宗门发起了求助。程师兄他们就是去探查情况的。”
荣千羽觉得事有蹊跷,“我要去看看,我能去看吧?”
“这......倒是没有规定说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