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腿并没有很夸张的膨胀,力保她能各种姿势趴在画板上,又不容易蹭来蹭去。
酒店里的周亓谚已经洗漱完毕,本想睡个回笼觉。
但躺回去半天,发现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来,悠悠闲闲去天台餐厅喝杯咖啡。
正巧邻桌是一家三口,在讨论今天的行程。
“妈妈我要去玩沙!我要骑骆驼!”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椅子上蹿下跳,幼稚又固执。
爸爸塞一个奶黄包堵住儿子的嘴:“谁让你早上赖床,本来我们可以去鸣沙山看日出的。”
“没看到日出看日落也好。”妈妈自己在喝粥看攻略,“我看到这边有个沙漠晚宴,可以避开大批游客,晚饭也不用操心了。”
爸爸凑过去看了一眼,觉得挺好的:“看看今天能不能订上。”
最终妈妈发号总结施令:“好了快点吃,吃完我们要坐车去玉门关的。”
周亓谚叉煎蛋的手一顿,他想到了重要的问题——租的车,还停在宁玛宿舍楼下。
吃完早餐,周亓谚经过大堂,正好有送客的出租车还没走。
他干脆坐上车,司机问去哪。
周亓谚问:“市区除了莫高窟和鸣沙山,还能去哪?”
司机也懵了,愣了半天回答:“那要么……博物馆?”
“好。”
一到博物馆门口,又是人山人海。
周亓谚叹气,回国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暑假这回事。
他稀里糊涂地随着游客买了讲解票,讲解员给他们一个个地分发耳机。
宁玛的身影,不由自主从周亓谚脑海里跳出。
他跟着团队一起进去,讲解员流畅地侃侃而谈,比宁玛熟稔得多。
周亓谚却觉得,他怎么都沉浸不了,周边熙熙攘攘,他很不适应。有些想念洞窟里,只有他和宁玛两个人的感觉。
又或许,他在想念宁玛?
周亓谚意识到这点,呵气一笑。
从展厅出来,是无缝衔接的文创卖场,必须经过它们才有出口。
反正不赶时间,也没地方去,周亓谚也跟着逛了逛。
“外面是不是沙尘暴了?”突然有人惊讶道。
这话一说,连摊位上的工作人员也好奇起来,她们走到门口一张望。
“还真是。”
“敦煌这两年天气奇奇怪怪的,按理来说,五月沙尘暴就结束了,七月竟然还有。”
也许因为是在出口附近,都是要赶下一行程的人。
很快有游客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对同伴说:“赶紧约车,不然回不去了。”
周亓谚也抬眼看了看,风明显大了起来,将门帘子吹得上下翻飞。透过人群间隙,也能看见外面黄沙漫天,灰蒙蒙一片。
本来现在就是旅游旺季,打车不容易。有人已经发现,手机页面久久停留在“等待司机接单”上。
到这种时刻,就得各凭本事了。
有人是跟团的行程,导游着急忙慌召集成员,把他们带走。有人迎难直上,特意包住头脸跑出去看沙尘暴,顺便在路边拦车。有人急得团团转,开始内讧责怪制定行程的同伴。
也有人独自悠悠闲闲,啥也不干。比如周亓谚。
“不着急的可以等等看,一般沙尘暴两三个小时也就过去了。”售货员乐乐呵呵。
这是自然,人们在柜台逗留的时间越长,消费的可能性就越高。
周亓谚犹豫了一会儿,挑了本书付款,带回楼上饮品店,准备等沙尘暴停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下午两点,沙尘暴也已经吹了两个小时,但是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反而能见度越来越低。
没有密闭的出口处,风沙已经吹了进来,在瓷砖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沙。
周亓谚阖上书,捏捏眉心,还是掏出手机,按下了打给宁玛的通话键。
“喂?”小姑娘嗓音清脆,浑然不知屋外景象的感觉。
“宁玛。”周亓谚嗓音里有丝疲惫,带着些不可名状的亲近依偎,“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