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呼吸渐弱的阎写意,狠声厉色道:“人命关天,父皇和母后想必能够谅解,赶紧前头带路!”
阎写意意识模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放在了背上,她有心想为自己施个保命术法,但因着周围一众人,不好动作,只好希望自己能撑到见到游绎那一刻。
卢芷看着娇弱,但这力道确实大,想必是打算一击毙命的,还好自己过去时稍微偏了些身子,不然只怕凶多吉少。阎写意迷迷糊糊想着,只觉眼皮越来越重。
混沌间,感觉有人在不停唤自己:“阿意,阿意……”
她张嘴想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睡一会儿吧,她想,睡一会儿应该就有力气了。
再一次醒来时,阎写意抬头看到的是银纱流纹素帐顶,她有些恍惚,想说话,却只觉嗓间干得厉害,一股气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句,惊醒了一旁正打着瞌睡的游绎。
“阿意,你终于醒了。”
他一脸焦急,看到偏头朝自己看来的阎写意,才觉得高高悬起的心踏实放回了原地。
阎写意说不出话来,只好隔空传音给他:“帮我拿些水,我嗓子干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游绎闻言,起身去倒了杯水,阎写意正欲起身,便觉背后传来一阵锥心之痛,让她忍不住长“嘶——”了一句。
“你小心些,这一刀扎得有些深,万幸没有伤到心肺。”游绎将她慢慢扶起,往她身后塞了个软枕,而后将手中茶水吹了吹,才递给阎写意。
阎写意喝了些茶水,才觉嗓子好受了些。
她润了润嗓,而后开口,嗓音嘶哑:“夏凉宴上怎么回事?我受伤后发生了什么?”
游绎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何要救那三皇子?”
阎写意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待我嗓子好些我再说与你听,你先与我说说我受伤后发生的事情吧。”
游绎闻言也不再纠结,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
那日,阎写意受伤后,三皇子将她带了回去,整个人非常着急,一入宴便朝着帝后过去,说方才遭遇刺客刺杀,被一旁路过的国师府表小姐救下,刺客逃之夭夭,表小姐命悬一线。
宣平帝看到面色苍白满身血迹的阎写意当时脸就黑了,命侍女将阎写意安置到最近的厢房之中,而后命宴席之上所有医士前往救治。
尚在宴席之上的游绎和宋沉洲两人脸也黑了,前一刻还在说要出去吹风散心的阎写意转头就满身是血奄奄一息被人带回来,搁谁谁能不气。
二人待医士进去为阎写意治伤之后齐齐走到三皇子面前,宋沉洲率先开口,语调凉凉的像淬了冰:“三皇子可否解释一下为何舍妹会一身是血被您带回来?”
“莫非是三皇子对方才宴席之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恼羞成怒寻舍妹想要威逼利诱遭舍妹反抗,于是便失手伤了她,伪造成刺客刺杀假象?”
他语调带刺,戾气满身,将一旁的游绎惊到了。
游绎连忙将他拉开,看着面前脸色不虞的三皇子笑道:“不好意思三皇子,表兄大抵是太过着急担忧舍妹,所以说话失了分寸,还望三皇子莫怪,我二人只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还希望三皇子能详尽告知,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三皇子甩了甩袖子:“本皇子是看在令妹救了本皇子一命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至于事情发生经过,与宴席之上陈述一致,本皇子好好地在湖边散心便感觉后面有人惊呼有刺客,之后便发现救下了本皇子的令妹,而后便将人带回了宴席。”
他眼皮一掀,眼神直直看向宋沉洲;“国师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真个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原地。
在一众医士的努力下,阎写意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伤有些重,只怕未来还需好生将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阎写意听罢,真个人有些蔫蔫:“竟然还有休养一段时日,我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失魂和金叶契之事都尚未查清,此事可耽搁不得。”
她作势要起身,被游绎一把按在了床头:“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折腾了。你知道你伤口有多深,那天留了多少血吗?”
“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你还是好生歇息着,待恢复之后再查探吧。”
阎写意皱眉,有些不乐意:“这如何能耽搁得?若是在我休息这些时日又有魂魄失踪又有人被哄骗卖魂,怎么办?”
游绎无奈:“实在不行你每次出发前叫上我,总归我这命簿之事没那么着急。”
阎写意这才作罢,老老实实坐在床上,正想将卢芷之事说与他听,便听到门口珠帘叮当碰撞,一道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仙君这是计划在人间长留了?”
是宋沉洲,他掀了珠帘,站在屏风旁,看着面上没有血色的阎写意,眸光深邃,紧紧盯着阎写意,语调寒凉:
“方才宫里传来消息,三皇子明承,求娶国师府表小姐沈意为三皇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