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以前凶兽和魔族肆虐,地母不堪其扰,先将凶兽斩杀,随后将其神魂镇压至云鼎之中,再利用云鼎将魔族炼化,因此云鼎也是唯一一个能直接将活血肉炼制之器。
这声音,难道是那头凶兽?
“晚辈天……天箓宗姜怀澜,敢问阁下是何人?”
镣铐上的束缚感减弱,她想扯开,却被制止,“汝便当吾是此鼎器灵吧。”
那声音顿了下,提醒道,“此链以灵力为食,汝之灵力似乎与之同源。”
说来说去还是得要她的灵力。姜怀澜默然,重新盘腿坐下,运起灵力顺着锁链传达到鼎的四周,此处与外界隔绝,无法恢复灵力,直到姜怀澜灵力被耗尽之时锁链才堪堪解开。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猞猁,用头蹭了蹭姜怀澜的手臂,“汝替吾解开锁链,倘若汝有何所求,可说与吾听,吾会尽力满足。”
姜怀澜:“?”
百年前的空间悉数崩塌,云鼎内竟还有异空间,既是器灵又为何被锁?
紧接着她顺着猞猁所说冒出的念头就是回家见母亲和姐姐。她压下这个想法,摇摇头,“晚辈暂时还无所求。”
“那便好好想想吧。”
随后猞猁消失了,它应该就是那头被镇压的凶兽。
姜怀澜觉得有些许怪异——凶兽如果真那么善解人意,也不叫凶兽了。
但好在它并未伤害自己,还将她送出鼎外。她勉强从石块中凿出一条路,便看到许婧风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
“傀儡线不仅控制前辈的躯干,还缠绕在前辈的神魂之上,”姜怀澜告诉许婧风,“因此当我摄魂的时候,你要看准时机,拔除她神魂上的傀儡线。”
如果有万念间的门徒,那么便可以直接利用灵器进入神魂空间,会比摄魂损害更小。
“摄魂符……是什么?”
不怪许婧风,自从她知道她体内有清怡符和忘尘符以后,对这些能直接接触神魂的东西都有些敏感。
“……是我母亲的三符之一,”姜怀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有些尴尬地挠挠鼻梁,“这个符没被列为禁术,所以我有学。”
姜长泽年轻的时候曾经去万念间交换学习,于是创造出了这三张符,甚至因此在万念间的宗门大比里夺下魁首。
可惜随着傀儡线列为禁术,清怡符和忘尘符也被视为禁法,只有用于查看修士过往或者使神魂离体的摄魂符被留下,因其有着与窥忆镜相似的功能,还被一些比较贫困的宗门用于收徒。
不过提到姜长泽,二人也记起此行目的,正准备悄悄离开,便听到陈妗炀叹气,“躲猫猫游戏,你们输了哟。”
两人在她声音响起的瞬间就撒开了腿奔逃,就见陈妗炀一拳砸向地面,石柱呈阶梯状追着二人冲去!
姜怀澜在地上滚了两圈,借力定住身子稳稳落地,结果一看身边,许婧风如同木棍般“咕噜噜”一路狂滚撞到了后边的房屋上。
姜怀澜:“……”
许婧风:“……”
许婧风若无其事地跳起来,拍落自己身上的灰,随后朝着陈妗炀怒喝一声,冲上前,“拿命来!”
陈妗炀冷笑一声,若是未来,许婧风兴许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但现在哪怕只是陈妗炀炼的丹药都足以弄死她。
可丹药却没有如同她想的那样炸死二人,而有一道金色屏障挡住了她们!
“谭季琛。”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颤抖着手支起屏障的人,“你这废物没想到也能接我一招。”
“别和我讲话!”
谭季琛大喊,她们这三人里,修为最高、状态最好的就是她了,如果在这时候还当缩头乌龟,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自幼什么都做不好,尤其是和姐姐比起来。若非因为灵根,自己能否进入云鼎宫都难说。
她以前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废物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姐姐和妗炀姐都会保护自己,她从没想过自己该如何去保护她们。
说来可笑,她如今的修为都是靠谭孟玖和陈妗炀给的灵丹妙药堆砌出来的,炼神劫也是十几年前姐姐找法器帮自己挡的。唯一称得上是擅长的,也就是挥着锤子锻造了,可这又帮不到她的两位姐姐。
连这个屏障,都是妗炀姐帮自己做的。
甚至到现在,她还需要一群小孩子来解救……陈妗炀骂她是废物,倒也真没骂错。
“谢谢。”
姜怀澜拍拍她的肩,“如果不是你,刚刚我们就要被打到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姜怀澜她从不说谎!”
许婧风也频频点头。两人灵力本就没恢复,这样追逐,她们想要毫发无损的躲避确实困难。
她没说的是,谭季琛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当初帮她做登记的那名徒子。
“哦对了!”
见到姜怀澜,谭季琛示意她拿过她身上的褡裢,“里面是你的符,我只拿了一部分,你的符太多了我拿不过来。”
“这些就够了。”
“原来你还是得靠纸符啊,”陈妗炀的丹炉频频落下,保护屏障已经隐见裂隙,“姜长泽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别说物符,应用凌空画符的技能也是易如反掌,你怎么这么差劲?”
“是是是,您说得可太对了!姜姨年纪轻轻的,不仅能去万念间交换学习,甚至还拿下魁首了呢!”
这人显然与姜长泽有私怨,对于修士来说大部分都是因为惨败所以印象深刻,于是许婧风反唇相讥,“您说那些从小就学万念间功法的徒子连她一个短期学习的都比不过,是不是太废物了?”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实话。打不过大人就来欺负小孩,你可真有本领哟——”
许婧风那刻意压低的音调配合着她不屑的表情,激得陈妗炀一下打碎屏障!
可当她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却发现身体被镣铐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