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钻了过来,永岛临顺势把他拦腰箍在怀里,亲吻他雪白的后颈。这种抓不住的微痒和舒服让阮雪舟咯咯笑了起来:“干嘛呀,好痒。”
永岛这才放开了他,把他重新塞回到被窝里面。阮雪舟倒又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起来,但最终还是没再黏他,老老实实摁灭了床头灯。
第二天,永岛起得很早。外面因为下着小雨而显得幽暗,雨丝如烟如雾地蒙在窗上,看过去只有一片模糊的绿。
雨天梦酣,阮雪舟还安然睡着,永岛轻手轻脚起来收拾停当,留恋地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睡颜后,他还是转过身拿起了雨伞和行囊。
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曾有过他们欢好的身影,承载着相处的记忆。走出去时,永岛临眷恋的目光扫过身边的一切,落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他的脚步不由得迟缓了片刻。
那迟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永岛临随即加快步伐撑着雨伞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雨落在他走过的地方,很快冲走了路面上的足印,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一整天都阴沉沉的。第二日倒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四月的熏风在日光下送来了幽淡的玉兰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除此之外,还有两样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被送到了阮雪舟的家中。
一样是由樽见社长的助理送来的一把旧吉他,随琴附送的还有一份已经微微泛黄的曲谱。
阮雪舟双手接过时,听见助理转达了他预料之中的要求:“社长请阮先生把这首歌续写完成。”
阮雪舟知道,这是樽见给他婚事开绿灯的交换条件。
他赌赢了。
获得了樽见的许可,他终于可以安心地享受开启另一个盒子时欢悦与期待的心情——那是他的求婚戒指。
他看中的这枚戒指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做“似漆”,取自如胶似漆这个词。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很美好的寓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阮雪舟安心地开始着手收拾和布置房间,等到了第三天永岛口中的归期,家里已经被他用花朵和摆件装饰得焕然一新。
阮雪舟坐在充满浪漫气息的房间里,打开了金尖钢笔的盖子,准备亲笔写公开时要用的那封信,这是他届时要给媒体、观众以及粉丝的交代,也是他想要和永岛临一同走下去决心的证明。
皆様
初夏の候、皆様におかれましては益々ご清栄のこととお慶び申し上げます。
刚写了开头这几个字,他忽然用笔杆敲了敲脑袋,懊丧地想起自己只顾着拿花装饰屋子,却忘了买最关键的那一束求婚时要用的玫瑰。
阮雪舟只好先放下钢笔,给麻里子打电话:“喂,麻里子你等下也要过来是吗?”
麻里子的声音也十分期待:“对呀,你答应了让我做你们的见证人的啊。”
阮雪舟拜托道:“麻烦你来的时候帮我买一束红玫瑰可以吗?我竟然把这个忘了,时间又快要来不及。”
麻里子知道他生怕错过永岛进门的瞬间,又不放心别人的配送,自然在电话那头连连答应。
嘱托完这件事,阮雪舟重新拿起笔,这次终于将公开信一气呵成:
初夏の候、皆様におかれましては益々ご清栄のこととお慶び申し上げます。
平素は格別のお引き立てを賜り、心より御礼申し上げます。
私事で大変恐縮ではありますが、この度、私阮雪舟は、お付き合いさせていただいている一般の方と結婚することとなりましたので、ご報告をさせて頂きます。
いつも見守ってきて頂きました皆様に感謝をお伝えするとともに、これからもより一層成長していきたいと思っています。
結婚後も、これまでと変わらず活動してまいりますので、今後ともご指導ご鞭撻を賜りますよう宜しくお願い申し上げます。
謹白
阮雪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