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86166....1221:这是我的号码,我这两天都在纽约,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陈小谷没去想为什么对方知道她的手机号,又为什么会把消息发到她这里,她像是濒死的病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毫不犹豫,点开短信上方对方的号码,拨打过去。
曼哈顿的雨没日没夜的下,好像永远不会停似的,就像当年费城的阴雨天,铅灰色的云只能压出胸腔的一声声叹息。
秦枕到达医院时,大门处的救护车响个不停,男人的心脏随着那一声声高频急促的呼啸,高高吊起,又无法抑制地坠落。
呼吸缺氧,他快要窒息在急速的奔跑中。
穿过大厅医生病患,拔腿冲上二楼,不过一分钟,在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仿若失去呼吸,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的楼将烟时,秦枕猛地滞住脚步。
脚底与地板之间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陈小谷倏地转身。
秦枕目光放在床上的女人身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过去,将呼吸微弱的楼将烟打横抱在怀里,看一眼陈小谷。
陈小谷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激灵,立马拿上楼将烟各项检查单跟在他后面。
打电话给秦枕,不过是碰碰运气,秦先生在纽约有认识的朋友,总归比自己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不如向能求助的人求助。
事实证明事在人为,陈小谷这个电话没有打错,她疾步跟在秦枕身后,眼泪后知后觉悄然夺眶而出。
uncle派来的救护车大张旗鼓停在医院面前,秦枕一眼就和站在车前的医生对视上,对方见到他,招招手:“这儿!”
车子启动后,方才跟秦枕打招呼的医生边看陈小谷给他的检查单边检查楼将烟情况,车厢内寂静无声。
“言哥,她情况怎么样?”秦枕低垂着眼,视线始终放在楼将烟惨白的脸上。
女人一直闭眼皱着眉,仍蜷缩半身,像是在忍受着疼痛。
“轻微脱水、肌无力,呕吐症状有所缓解,目前应该还伴随着间歇性腹部疼痛,意识模糊......”宋立言摘下口罩,将情况说给他听,“不算特别严重,这样熬到天亮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整个人会非常痛苦。”
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幸好他在没收到楼将烟的回复时 ,还是不顾她是否会反感的后果将用作以防万一的消息发给了她的助理,秦枕捂住眼睛,深深吸一口气。
宋力言说完,动作一顿,看向一旁的陈小谷,无奈笑笑:“小姑娘,再哭,眼泪就要哭干了。”
陈小谷僵住,然后耳根发热,她抹掉脸颊上没干过的泪水,看向对面的男人:“秦先生,谢......”
“谢谢。”男人先她一步,向她道谢。
陈小谷:“......”
他为什么要向她道谢?
最该道谢的是她才对,陈小谷愣住,这时候突然想起在病房门口,气喘吁吁满眼焦急的男人,她心下一跳,抬眼。
男人头发被风吹乱,身着家居服,脚上是酒店同款一次性拖鞋。
他目不转睛凝视着的,是躺在那里,缺乏生气的楼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