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皇后眸色黯淡,看着姜铭面前摆着的那杯茶,想到了小李子方才说到姜树和的那些话时姜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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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星璇为沈绒倒了茶,站在沈绒的身侧越想越觉得后怕。
“幸亏小姐聪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这一劫是躲过去了,往后不知道大夫人会设多少个陷阱等着小姐呢。”
“不,还有一劫。”沈绒淡淡道。
“还有?”星璇怪道:“莫不是大夫人?”
“这么大的事,她戚笛能坐到现在,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了。”
月霜也担忧道:“虽说陛下那边此事算是翻过去了,可大夫人添油加醋说几句,老爷和老夫人定会不悦。毕竟咱们沈家与戚家是姻亲,出事的又是丽妃的公主。小姐,你可有对策了?”
沈绒抚摸着手心中的簪子,眼角微扬,精美绝伦的做工,除了宫里,这世间难在寻到。
既然皇帝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那她就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的价值。
用了晚膳,戚笛身边的侍女艳梅便来请沈绒前去飞花堂一趟。
该来的总会来的,沈绒面色无常,放下手中的狼毫,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裳。
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月霜和星璇如临大敌,跟在沈绒的身后。
艳梅瞥了一眼二人,蛮横的抬手制止,“老夫人有吩咐,只见二小姐一人,月霜姑娘和星璇姑娘就不必跟来了。”
沈绒闻言,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艳梅,“艳梅姑娘这话?是祖母的吩咐,还是母亲的吩咐?”
艳梅仗着身后有戚笛为她撑腰,毫不惧怕沈绒,得意洋洋道:“二小姐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
“啪”的清脆一声,整个流霜院都禁了声,月霜和星璇被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艳梅捂着被打红的半边脸,满眼的不可思议,她自持是戚笛的陪嫁丫头,在戚笛身边说得上话,所以在后院耀武扬威。
便是从前,她也欺负沈绒的好性子,明里暗里呛过沈绒几句。没成想今日,沈绒居然动手打了自己。
“我问你答。”沈绒目光中寒气逼人,漠然道:“艳梅,可别忘了,不管在这沈府还是在这流霜院里,我永远都是主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无视我说的话。”
看着如此强势果断的沈绒,月霜和星璇二人又惊又怕。
二人一路陪着沈绒走过来,从不见她对下人发过脾气,更别提今日对艳梅动手了。沈绒硬气起来,她们二人自然是开心的。可若是因此招来祸端,也是得不偿失。
沈绒还是没将两个婢女带过来,生怕那戚氏要为她的贴身侍女出口气。
一路上走过来,艳梅都战战兢兢,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同沈绒说。那一巴掌打的她半边脸到现在都是麻的,明日说不准就肿起来了。
飞花堂里坐了不少人,沈绒扫了一眼,连昨日刚回来的三婶程冬柠和大姐沈樱都过来了。
几个人坐了一排,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艳梅行了礼,捂着半边脸便到戚笛的站好。戚笛睨了她一眼,艳梅明白她什么意思,瞅了瞅正在行礼的沈绒。
沈绒见过礼,正准备起身,便听见戚笛惊讶似的问道:“艳梅,这去传了一趟二小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几人闻声,纷纷看过去。
沈绒那一巴掌用的力可不轻,她自己的手心到现在还烫的要命,可见艳梅此刻脸难看成什么样子。
“回夫人。”艳梅一脸委屈,“是二小姐,二小姐她……”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至沈绒身上,老夫人在这京州里是出了名的慈悲心肠,平日里说话也温柔,所以沈家人为了讨沈老夫人欢心,明面上对下人也都算客气。
如今沈绒在宫里刚刚犯了事,回来又打了丫头,沈绵和沈潇笑的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像是生怕沈绒不承认一样,沈绵立马便道:“艳梅平日里说话做事都稳重的很,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二姐,竟然下此毒手!”
沈绒饶有兴致的瞧着她,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明白,沈绵对待那些下等丫头可从未当人看过。
戚笛一脸慈母的模样,看上去心疼不已,转过头来对沈绒轻声道:“绒儿,艳梅自幼跟在我身边,她若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你训斥两句便是了。再不济,她若是不听,你过来同母亲说,母亲教训她。可她一个姑娘家,你把她的脸打成这样,你这让母亲如何是好,传出去,可都要笑话咱们沈家苛待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