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娅费力把自己的魔杖抽出来,施了个隔音咒,然后说:“谢谢你,德拉科。”
德拉科这才失去了对校袍的兴趣,挑着眉坐起来:“哦?诺特小姐终于肯对你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了?刚才不是还在怪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要怪你,”安西娅已经可以如常思考,于是说话恢复了以往的理性,“不过没有你,我已经摔死了,所以我要谢谢你。”
“梅林……到底是为什么要怪我?我真是快疯了,”德拉科不理解地盯着安西娅,“跟那把扫帚有关?我可没动过霍格沃茨的扫帚!它们太差劲了,我根本不喜欢,也不想让你摔断脖子。”
“不是你,动手脚的是沃克。”
安西娅说完,就把之前在扫帚间门口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连罗恩给她道歉的事也一并说了。
“所以需要怪你,”安西娅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要不是你非要跟我吵架还被沃克看见了,他才不会来找我麻烦,企图用这把扫帚离间我们。”
德拉科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暴躁地拍了一下床板:“那个沃克怎么敢的?你可是个诺特!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想要害你!”
“养女,”安西娅帮他更正,“所以他才想试试。”
“……那也不能怪我,还不是你先找我爸爸告状!要知道我都准备……我都送糖给你了,”话到嘴边,德拉科突然改了说法,梗着脖子来增强自己的气势,“要不是你突然告状,我才懒得跟你吵架!而你在之后竟然也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但……要不是你以前送我的那颗糖,也不会有告状的事,”安西娅也不服输,犟着脾气,“所以还是怪你。”
“老天……你是没看我爸爸给你的回信吗?那上面不是都说我去找过你吗?”
德拉科缓了两口气,眼神开始闪躲:“谁知道你住在地下室,我又不会去一家家敲麻瓜的门,而且你旁边还有个危险的食死徒……”
安西娅:“……”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确实如德拉科所说,他这样身份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了。
见她没回话,德拉科抱着胳膊仄她一眼:“怎么了?知道自己错了,说不下去了?”
“……哦是啊德拉科,我也许真的错了,抱歉,”安西娅揉了揉脸颊,带着歉意,“或许我该再等等的,说不定先等到你的道歉,我就不会给你爸爸写信了。”
似乎没想到安西娅吵了这么久突然道歉,德拉科怔了片刻,换上一副“早该这样”的表情,哼了一声:“知道错了就好。既然这样,我妈妈做的那包糖还是送给你,就当我们和好了。”
“当然。”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又扭捏地走过来,坐在安西娅床旁的凳子上,不自然地说:“其实,我也应该跟你道歉……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你是巫师,也不知道那颗糖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真的只是想捉弄一下那些麻瓜!就是因为之前和他们吵架,他们竟然敢笑话我的头发!”
听到德拉科的道歉,安西娅心情大好,此刻才觉得过去的终于过去了,便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笑话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明明很好看啊。”
德拉科看着她,耳朵尖红了一点:“你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吗?没有人夸过你的头发?”安西娅有些惊讶,“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发色了……要是能好好放下来,应该会更好看。”
“他们就是笑话这个!”德拉科愤愤道,“他们笑话我把头发梳起来是在装大人,其实就是个小不点。我说我们家的家教向来如此,才不和你们这些愚蠢的废物一样……然后,安西娅,你知道吗,他们竟然要打我!”
“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虽然最后他们没能打成,但我还是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安西娅问:“那最后教训到了吗?”
“当然,”德拉科得意地仰起头来,“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你拿到的那种糖果,没有一点怀疑!我只带了一颗正常的糖,可惜你走太快,不然我就换给你了。”
听到德拉科几乎毫无保留地把这件事的原委说出来,安西娅突然觉得自己纠结的那些显得更加没有必要了。
如果那天成功换了糖,她吃到的也会是马尔福夫人做的那种格外香甜的糖果吗?
安西娅忽然有些怀念那个味道,侧过头,问:“德拉科,你带着糖吗?我想吃一个,就那种青苹果味的。”
德拉科掏了掏衣兜,只翻出来一颗,孤零零地躺在他的手心,他似乎不太满意,问:“你要硬糖还是软糖?”
安西娅想了想:“软糖?”
“那没有,只有硬糖了,”德拉科把糖塞给她,“等你好起来就可以回去吃了,什么样的都有。”
“那好吧。”
安西娅剥开糖纸,把那枚圆形的糖果含在口中,疲惫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嗯,还是那个让人舒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