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手了?秦麟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尾音上扬的弧度里淬着熟悉的玩味。
玻璃门无声滑开,夜风裹挟着冷冽的木香涌入。这个永远在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正站在阳台,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冷釉。
李乐一瞥了眼这个“罪魁祸首”,无力道,“还没,但应该快了。”
“她要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那也只能分了。”秦麟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框。
“你说得倒轻松。”李乐一扯动嘴角,却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
秦麟却毫不在意,他缓缓走近,“不管如何,在我找别的猎物之前,你都是我的……”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李乐一突然停顿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哦对,你本来就不是人。”
秦麟危险地眯起眼睛,“嗯?”
“好话不说第二遍。”李乐一别过脸去。
秦麟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转了过来,拇指摩挲着他跳动的颈动脉,感受着皮下血液的奔涌。
两人视线交锋的瞬间,秦麟突然俯身,薄唇擦过李乐一颈间跳动的血管。
李乐一还未来得及抗议,尖锐的疼痛便从颈侧传来。这次秦麟的獠牙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深入肌肤,没有温柔的麻醉,只有纯粹的掠夺。
“嘶——”李乐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脊椎像被电流击中般弓起,十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秦麟胸前的衣料。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被抽离,像被连根拔起的植物般带着神经末梢的刺痛。
就在李乐一蓄力推拒的瞬间,秦麟却突然松口,冰凉的指腹轻轻抹去他颈间渗出的血珠。
李乐一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缺氧带来的眩晕感仍在颅内盘旋。
秦麟皱着眉,嫌弃地舔去唇边血渍,“少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李乐一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我想什么还碍着你了?”
“情绪太多,会影响口感。”秦麟眯起眼睛,像在回味什么糟糕的味道,“你现在的血,又苦又涩,难喝得很。”
李乐一浑身一僵,瞳孔微微收缩,“血液……能反映情绪?”
“嗯。”秦麟懒洋洋地应了一句,他侧过身,顺势坐到了李乐一身旁。
短暂的沉默后,李乐一似乎被勾起了兴趣,眼底的阴郁稍稍散开。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秦麟,“那……我以前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秦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片刻的静默后,才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没味道。”
“……嗯?”李乐一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没味道?那你为什么还来得这么勤快?”
秦麟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轻轻回荡,“我乐意。”
李乐一起身就走,“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微微颤动。
秦麟望着紧闭的房门,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喜是甘,怒是辛,忧是酸,思是涩,悲是苦,恐是咸,惊是淡。]
[最上等的血液,不掺一丝情绪,不含一丝杂质。那是最纯粹、最本质的血液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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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黄昏降临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最后的晚餐,他们默契地选在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霓虹灯在湿润的路面上流淌。
李乐一望着徐希钻进出租车的身影,尾灯在十字路口右转,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凌晨的商业区亮得刺眼,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流进衬衫领口。初春的雨本该带着寒意,他却觉得皮肤下的血液比雨水更凉。
人行天桥悬浮在车流之上,他数着脚下经过的第七辆红色轿车时,突然发现整座城市的灯火都在匀速呼吸,唯有自己站在时间的断层里。
他仿佛是一个被遗忘之人,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却无法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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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好几天,李乐一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中。他像一株缺水的植物,蔫蔫地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晟实在看不得他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他决定带李乐一去寻找一些刺激,一些乐子。
一路上任凭李乐一怎么追问,他都只是神秘地眨眨眼,愣是一句话也没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