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好了,给家主端去。”太医端了碗乌漆抹黑的液体给莫景言。
“这药甜的苦的?”他莫名问出这一句。
太医顿时瞪大双眼:“中药你还想是甜的?”
他点头,端着药走了。
离安依是真的挑,太甜不吃,太苦不吃,太咸不吃,太酸不吃,不吃辣,不吃葱,芹菜,香菜,卷心菜,菠菜,韭菜,蘑菇。
葡萄不吃带皮的,土豆不吃切成丝,萝卜只吃白的不吃红的,肉不能太油腻,也不能太肥,肥瘦相间也不行,除了莫景卿的糖醋排骨。
还有,离安依讨厌吃鱼肉,看一次吐一次的那种。
离安依喜欢甜食,尤其喜爱桂花糕和糖水汤圆。
莫景言回去看见离安依又睡了,还把自己裹得跟条蛆一样。
他拿了个汤勺,晃了晃离安依:“离然,别睡了。”
床上的蛆“嗯”了一声,翻个身不理他。
他把离安依的头掰了过来,用拇指拨开离安依的唇瓣把药喂了进去。
一口没喝完离安依就偏开头:“难喝。”
“乖,喝完就没事了。”他这样像是在哄人,一个不听话的人。
“谢清流,你怎么……”离安依咳了一声,促紧眉头。
谢清流?
那位葵南阁的代表,羽莲长老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离安依为何会梦到这个人?
离家与葵南阁不算太熟,也就与谢清流来往多一些。
但谢清流来只是通知一些事,来匆匆去也匆匆,绝不多说一句话。
莫景言不知离安依到底做了什么梦,反正不是什么好梦。
顾不上那么多,他轻声细语的哄道:“喝了这个,不苦的。”
离安依迷迷糊糊睁开眼把汤勺拍 开:“滚,我要带莫柒回家。”
莫景言:“……”
他占的是离家的地吧,面前的人是离安依没错吧,家不是在这还能在哪?
“你喝一口就能回家了。”为了离安依的身体着想,他就顺话接着说。
连哄带骗的让人喝了几口,高贵的李家主果断选择不再相信他。
于是他强行把药灌给离安依,喂完才想起木桌上有冰糖。
他感到不好意思,自己神经病吧,这都能忘。
想往离安依嘴里塞块糖,缓解一下时。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滚!”离安依把被子全踢开缩到角落。
发烧的人总是忽冷忽热,莫景言没照顾过人,方才又被扇了一耳光,有些烦躁。
他就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离安依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身上,有几丝凌乱的美感。
离安依右手背上,中指偏下的位置有颗痣,并不明显,还是莫景言瞪大双眼仔细看才看出的。
从小那些孩子就调侃离安依是美人,偶尔听到一次离安依并未说什么,只是脸上一点一点泛起红晕,任由那些孩子将自己弄到失控,弄到哭。
现在看来,若离安依真是女的,指不定是那种倾城美人。
我喜欢你。
莫景言心想。
喜欢没有爱那样直接,显得含蓄委婉了许多,让人忍不住去猜测,究竟是哪种喜欢?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才十八岁,能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他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哪怕就这样看着离安依脸也会发烫,呼吸急促。
可是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啊?
两个都是男的,是很奇怪吧?
就像那天围猎,看到萧程奕和李堂希那样,得承受世俗的眼光。
男的跟男的,同性恋。
他是同性恋。
离安依知道了会怎么样?
知道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喜欢自己,而且还是男的,会不会感到很恶心啊?
他亲了离安依好几次,也偷亲过好几次 ,不知离安依是否能看出他的心意。
或许知道了会有意疏远他,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还不如一辈子烂在肚里。
第二日离安依醒来,头晕目眩的症状好了不少,就是嘴角破了。
昨夜做了一晚噩梦,一会儿梦到离家被灭那日,一会儿梦到谢清流头滚到自己脚边,一会儿梦到自己在雪地中爬……
总之没一个好梦,不是别人死了就是自己死了。
其中梦到最多的就是谢清流,哪怕在神庙外的两里地都能听到谢清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醒了?”莫景言躺在一旁。
离安依“嗯”了一声,继续思考这梦的含义是什么,忽然抬起头问:“你给我灌药时把我嘴弄破了?”
莫景言嘴角抽了抽,有些心虚的偏头:“应该是不小心。”
昨夜还是没控制住欲望偷亲了离安依,过于紧张把人嘴角都磕破了。
“你说……梦会不会变成现实?”离安依不自觉问出这些话,“我做了些噩梦。”
莫景言笑了声:“梦往往都是相反的。”
“可这梦太真实了……”
血流动在地上,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祭台上,一个无头人躺在上面,粘稠的血液还在往下滴。
这是谁?
没有头根本认不出这是何人,挺吓人的。
“我陪着你呢,怕什么?”莫景言安慰道。
离安依神情仍然有些惊恐:“可是……可是这些梦都好奇怪,谢清流他……他在我梦里死了好几次,我还梦到你……”
他伸手抱住离安依:“别担心,有我。”
小剧场:
离安依:抚苍君,我昨夜梦到你头滚到我脚边,然后你又从棺材里蹦出来,你拿剑割腕,拿刀子捅自己……(总而言之就是谢清流的n种死法)
谢清流:在我没发火前你最好自己闭嘴。
江听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清流(打了江听屿一耳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