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十分惊才艳艳的人，不论是谁，哪怕再不喜欢因陀罗，也无法否定他的天才之名。

但是身为因陀罗的弟弟，阿修罗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废物小点心，从小就不爱学习，每天都和他的小伙伴们招猫逗狗，玩得乐不思蜀。

阿修罗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东西，他性格阳光开朗又随性，有很多朋友，还有一个弟控的哥哥继承家业，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

只是突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因陀罗莫名地疏远他，排斥他，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

哥哥变了，大家都这么说。

因陀罗不再笑了，他越来越严格了，完美地执行着规则，不带任何人情味地对待每一个人。

包括我。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算什么，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忍宗里多了很多关于因陀罗的传闻，说他严苛，不近人情，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

其实更难听的也有很多，但是他们从不在阿修罗面前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阿修罗搞不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几句流言蜚语就让大家忘记了因陀罗所有的付出。

阿修罗去找过因陀罗，但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连因陀罗可能会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对他的兄长一无所知。

阿修罗有一种莫名的惶恐，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内心有种微妙的不安。

他找到因陀罗了，在他们幼时经常玩耍的河边。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阿修罗就像是第一次见因陀罗似的看着他。

头发更长了，好像又高了点，为什么要涂紫色的眼影？明明红色与你更为相称。

尼桑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大人了，不，他已经是了。

是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

阿修罗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因陀罗了，在那次意外之后。

“阿修罗？”因陀罗发现了他，看上去很疑惑于他的出现。

“尼桑……”阿修罗从藏身的大树后走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来看看，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陀罗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他的眼里只映着一个跟哥哥说话都紧张到结巴的笨小孩。

“来……看、看尼……看鱼！对，我就是只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鱼！”阿修罗突然大声了起来，只是看他这副样子，谁也不会相信他口里“看鱼”的借口。

‘我的傻弟弟，现在可不是捕鱼的季节。’因陀罗当然知道他是在扯谎，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的不语反而让阿修罗感到更加忐忑。

‘尼桑肯定发现我在说谎了，他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他不想管我了？’阿修罗不安地想着，心中越发忐忑，手指不自主地绕着衣角，把那截布料揉皱。

他们之间就像是陷入了某种无言的默契，因陀罗看着他，而阿修罗低着头揉衣角，谁也没出声，谁也没动，仿佛在参加一场看谁先离开的比赛。

“阿修罗。”

不知过了多久，因陀罗突然出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啊？”阿修罗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在，怎么了吗？”

因陀罗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

“你会一直站在我这一边吗？”因陀罗分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阿修罗刚一开口就被因陀罗打断了。

“阿修罗，我要听实话。”因陀罗就像是看出他想端平水的心思，“不管是父亲、忍宗、你的那些朋友，还是整个世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吗？”

“我……”阿修罗被他言语中的认真吓到了，猛地看向因陀罗的眼睛，又像是被刺痛了一样移开视线。

看着他这副样子因陀罗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因陀罗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尼桑……”阿修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因陀罗微沉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懦弱！连一句回答都说不出来！”因陀罗的声音陡然变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即使是拒绝，你也要认真地回答我，而不是怯懦到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