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是太皇太后的人,为人严肃,一板一眼,她不仅仅是教侍寝的规矩,而是从头开始,所有宫规都得学,跪有跪姿,坐有坐姿。
方鱼前面几天头顶着茶杯跪在地上,背直挺挺地不能晃动,跪上半个时辰,很快膝盖淤青红肿。
到后面几天,谢嬷嬷才教侍寝的规矩,从时长再到动作都有规矩,比如一晚一次,一次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再比如侍寝时女子主动,不能累着皇上,还有就是不能伤着皇上,比如抓挠咬这种会伤着龙体的动作千万不能有。
方鱼老老实实学了十几天的规矩,从她学规矩第一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太皇太后罚了,太皇太后让她学规矩其实是在杀鸡儆猴,让后宫所有侍寝的人明白侍寝也要以龙体为重,不可勾着皇上放纵,哪怕再得宠,这后宫还是太皇太后说了算。
她学规矩这十几天,皇上没有过问,也没有召她侍寝。
临近年关,宫里开始有过年的气氛,奴才们为过年做准备,宫里的红灯笼跟吉祥灯已经挂起,满目红色彰显喜庆。
京城前两日下冬日第一场雪,永和宫的黄琉璃瓦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絮。
终于不用再学规矩的方鱼难得清闲下来,今日她的房间内热闹得很,李常在、孙答应、富察答应跟盈珊都在她这,几人凑在一块剪窗花,桌上有一摞红纸跟剪子。
屋外寒冷凛冽,屋内烧着银丝炭,温暖如春。
“宁燕,你这手也太笨了,你看李姐姐剪的跟你剪的。”
盈珊把她剪的窗花拿起来跟李常在剪的对比,一个什么都不像,还剪断了,一个很明显看出是二龙戏珠。
李常在轻笑,帮她说话:“乌雅妹妹是第一次,已经剪得很好了。”
“我还是剪福字吧。”
方鱼剪不出什么二龙戏珠、花开富贵、连年有余等复杂图案的窗花,但至少学会剪福字跟囍字。
“李姐姐是剪窗花的好手,我们跟李姐姐比不过,我看妹妹这福字剪得很好。”富察答应也笑着帮她说话。
有人帮着的方鱼得意将她刚才剪的福字贴在盈珊脸上,两人互相嬉闹起来。
屋内一片和乐。
过一会儿,她们将剪好的窗花贴在窗格上,半天就过去了,等盈珊她们离开后,方鱼便开始看书写字。
“盼柳,明日你去内务府再领一些毛边纸。”
“小主,奴婢晓得了。”
两人正说话时,内务府的人过来了,快过年了,他们过来给小主嫔妃发放年赏,方鱼见到四个太监捧着不少东西过来,为首的太监一一唱名,念了好长一串名单。
“小主,您是独一份的厚赏,皇上特意嘱咐内务府给小主厚赏,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方鱼笑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外面天冷,公公要不喝杯热茶再走。”
为首的太监躬身推辞道:“奴才还要去别的小主那里,恐辜负小主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