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了好几次了,都不知道闹什么。”佛祖说。
哪吒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臣倒认为王母娘娘并不是真心想离开天庭。如果佛祖找不到合适的玉帝人选,为什么不考虑培养她呢?她虽然是女流,其实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她并不输于大部分男子。“
“是吗?”
“而且听说佛祖成佛前也是大国的王子。她也算是金枝玉叶。这样的出生能保持善良的本性,很不容易。”
佛祖说:“莲心她不是出生金枝玉叶。她小时候也受过很多苦。其实这也不是秘密。莲心是后来我才把她找回来的。她的母亲是一只兔子精。我早年不知道她的出生。她出生以后不久母亲也不在了,由于人类血统她不被妖族所容,被赶了除出来。她受过万妖之王的庇护。但这个事情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
李哪吒吃了一惊,原来刚才王母娘娘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如来佛祖,说:“培养莲心,是仁圣帝说的吗?“
哪吒说:“这是臣自己想的。但如果仁圣帝还在,一定能给佛祖更好的建议。“
佛祖又问道:“你觉得如果让莲心掌权,还需要玉帝吗?“
哪吒说:“臣不知道。臣只知道现在陛下人品方正,但迂腐。这个一是必与娘娘合不来,第二也不方便娘娘施展政务。“
佛祖笑道:“你说的我会考虑的。真是聪明人,我倒是有点舍不得你走了。”
哪吒说:“我为天庭尽忠这么长时间,从未有一句怨言,只希望佛祖留一点时间给臣自己。”
佛祖说:“我命人准备了妖怪修炼要用的草药。你待会儿去看看有没有你要的。你退下吧。“
“臣告退,无论如何,谢谢佛祖成全。“哪吒说。
雷震子,杨戬前去送别。
杨戬说:“仁圣帝虽有仁厚之名,可是昏庸也好些年了。好容易换了英明的新主。师弟却要离去。“
李哪吒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英明也好,昏庸也好,都不是我侍奉的君主。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杨戬说:“师弟对取经的事如此尽心,我还以为师弟早就知道新玉帝的事呢。“
雷震子说:“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哪吒说:”我打算返回玉虚宫。“
雷震子吃惊地说:“玉虚宫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
不知道是否因为仁圣帝的统治过于完美,三界纷争越来越少,天庭官员也非常稳定,掌握强大的力量显得越来越没有必要。虽然玉虚宫竭尽全力复兴,弟子还是越来越少。随着元始天尊和十二金仙的仙逝,长火自立门户。盛极一时的阐教终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那个地方灵气充沛,是三界之中最适合修炼的地方。“哪吒笑着说。
“修炼,你还要修炼什么?“雷震子这才注意到,哪吒手中捧着的鱼缸,里面不是美貌的鲤鱼,而只是一条普通的小草鱼而已。如果非说有什么特别。就是头顶的一点红,仔细看好像有字。尽管如此,那仍然只是条草鱼而已。雷震子靠近想仔细看看是什么字,哪吒却宝贝一样捂住,没给看。
杨戬说:“你在搞什么名堂。这些年你很少在殿前出现,我开始以为你是厌烦了仁圣帝的昏聩。后来听说你下了几趟地府,打听转世投胎的流程。还到处打听如何能在灵魂上留下印记,好方便你去找。你别告诉我,你找来找去,就找了一个入了畜生道的东西。“
李哪吒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雷震子说:“你告诉我,这个小东西,究竟是谁?“
李哪吒心想八百年过去了,不会有多少人还记得敖丙这个人了。至于仁圣帝就是敖丙的事,连我后来都开始怀疑,现在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李哪吒说:“你们不要管了,就当我卸任以后无聊,养条鱼玩玩。”
雷震子想说你养也养条好看的,看他神情,又没敢说出口。
忽然来了一个人,拿了一卷图画对杨戬说:“真君大人在这里啊,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是什么?“哪吒问道。
杨戬说:“这不是换了新帝嘛。我想新帝新气象。仁圣帝那些壁画也该换一换。就让人重新画了西天取经的图画。看看合适就上奏给陛下。“
哪吒大惊。他记得以前敖丙对杨戬的评价心术不正,还喜欢揣测上意,想的还没一样是对的。今日看佛祖意思,似乎对自己让王母娘娘掌权的提议非常心动。如果如此的话,以王母娘娘对仁圣帝的感情,那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佛祖不这样做。唐三藏为人,取经归来以后,连他三个徒弟都不愿意跟他在天庭任职,坚持要去灵山。这样的人肯定坐不稳这个危机重重的玉帝位子。可是这些事情也不便多和他们多讲。
连雷震子都忍无可忍,说:“先帝对真君不薄。真君罪臣之身,先帝给了和海会大神同样的地位,各种封赏也都是一样,甚至更胜一筹。而且,如果我所记不差,先帝这个壁画不是杨师兄你上奏画的吗?你不觉得自己过于小人吗?”
杨戬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好大的胆子,自从那妖龙伏诛之后,我早就不是罪臣了。”
哪吒说:“取经路上,我和陛下多有接触。陛下有很多狼狈的时候,所以这段经历陛下并不喜欢多提。”
“真的吗?”杨戬说:“那壁画应该画什么?”
哪吒说:“等陛下施政中有什么英明的事迹,到时候再换就是了。”
杨戬拱手说:“感谢师弟,受教了。”
哪吒心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帮杨戬了,以后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了。李敖丙带着小鱼,慢慢地在路上走。他心想敖丙。我承认在这八百年里,我不是每天都在想你。甚至很多时候我已经忘记你了。可我今天真的很想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也比原来厉害了很多。我很希望听见你夸奖我,你变厉害了。
李哪吒来到空无一人的玉虚宫,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地最仔细的地方,当然是后院里的鱼池。他把小草鱼放进去,轻轻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我还是带你来了。不过以后这里不会有为难你的人。所以,你还是可以接受吧。等你能会说话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就告诉我,我都带你去。”
后来的日子,李哪吒每日侍弄他的小草鱼,和小草鱼说话,他告诉小草鱼所有事情。除了他曾经和一条叫敖丙的龙相爱的事情。
秋来东去,二十八年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小草鱼会说话了,他问哪吒:“我叫什么名字?”
“你的名字叫敖丙。”哪吒答道。
“可这是东海龙宫三太子的名字。我不是龙,我只是一条小草鱼。”小草鱼说。
哪吒想起他有一天和小草鱼说过龙宫三个太子,分别叫敖甲,敖乙敖丙。“
哪吒心里一酸,眼泪已经下来了,说:“他才不是敖丙,你才是敖丙。这三界中,唯一真的敖丙。“
“你怎么知道?“小草鱼问道。
“我当然知道。“哪吒说:”在你的头顶上写的。你看不见,我去给你拿个镜子。哦,我忘了,你还不认识字。我会教你的,我什么都会教你的。“
李哪吒去拿镜子,准备给小草鱼看那个标记。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像雨一样流下来。那是他亲手在大殿上,用三昧真火打下的标记。
小草鱼说:“你哭什么?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李哪吒说:“我没有哭,我是太高兴了。认识一下,我叫李哪吒。以后,是你的……师父。” 经过这么多事情,他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