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显眼的头发我怎么可能看不见你!鬼杀队居然派出你这样弱小的……”
鬼的话并没有继续,随着脖子上的一道利落的水痕便彻底消散在月夜之中。
斩杀了恶鬼的少女垂眸,水蓝色的刀收回剑鞘里。
不用去听,不用去说。
恶鬼的话不过是蛊惑人心的谎言,用眼睛去看就可以了。
“没事……吧?”
跌坐在地上的孩子呆愣着看向眼前这位斩杀恶鬼的剑士——夜风吹起她金色的长发,而那双如同湖泊般的蓝色眼眸里风平浪静,只是倒映着他的脸。
对方就像是水里冒出的精灵般,微微蹙眉带些许忧愁,话语轻到仿佛一缕风吹过便会彻底消失掉。
“恶鬼消灭,甲级队员飛岛有栖即刻前往那田蜘蛛山!有下弦鬼出现!即刻增援!”
来自上空的白色乌鸦发出喊声,原本站定的少女瞬间调整方向,一眨眼的时间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下弦鬼。
那田蜘蛛山。
“……”
飛岛有栖抬手从袖子里抛出一颗梅干丢给空中的鎹鸦,纯白的鎹鸦轻快地用嘴叼住梅干吞入腹中——它不需要主人多言,从对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想要说的话。
它的主人不善言辞,但却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即使是它这样通体雪白在深夜格外明显的鎹鸦也没有丝毫嫌弃。
“一样。”
飛岛有栖在通过最终选拔之后对着它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她与寻常人并不同的外貌是外国人的血脉导致的。
和因为疾病变成白色的鎹鸦一样。
在深夜格外显眼的她们,是一样的。
“晴雪。”
少女的话语很轻,带着一种不确定发音一样的小心翼翼如此为她决定下一个崭新又美好的名字。
直到后来鎹鸦晴雪才意识到,那是由于母语不同担心自己发音错误而产生的。
鎹鸦的眼眸之中,对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融化的积雪。
-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她轻巧地将那些队员从蛛丝之中解救下来,对着随后赶来的隐队友微微颔首之后朝着鬼的气味最浓烈的地方前去。
找到了。
“哈!”
不远处是一个戴着猪头头套的少年,手里拿着凹凸不平的刀而身上已经是破破烂烂。
血的味道。
受伤了。
要治疗,尽快。
双手的刀落下来了,是失去战意了吗?
这不好,不可以在没有尝试过之前就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理,这样不好。
先把鬼解决掉,然后让他去治疗吧。
眼睛捕捉到了猪头少年的刀已经在岌岌可危的程度,继续下去会断裂的。
蜘蛛头巨型鬼又展开动作了。
“水之呼吸,四之型,打击之潮。”
让呼吸贯彻全身,和水融为一体。
就像是那个雨天一样。
飛岛有栖敛眸,先是从空中为被打飞的猪头少年卸力,紧接着迅速与蜘蛛头巨型鬼拉近距离,一道斩断了它的脖子。
鬼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变成灰。
金色的发尾如同日轮的光辉,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和我妻善逸不一样的金色。
嘴平伊之助跌落在地上注视着个头不高的少女轻巧落地,侧眸看向他的方向。
好强!
居然一击就解决了那只鬼!
金头发蓝眼睛,妖精吗!
“没事吧猪头!”
自己的脑袋被狠狠啄了啄,抬头一看是一只白色的鎹鸦挥动着翅膀。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白色鎹鸦又扑腾着翅膀像是发现什么,惊喜地呼喊着:“爷爷!”
爷爷?
而金头发妖精脸色微动也看向来者,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点。
高兴。
伊之助扭头,是一只看起来晃晃悠悠的老鎹鸦落在穿着双色羽织的男人身上。
黑发小辫子男人和金发妖精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两个人讲的话还没有边上的鎹鸦们多。
“好厉害!和我一决胜负!”
嘴平伊之助从地上跳了起来,活蹦乱跳像是刚刚被鬼砸出去的不是他一样。
一决胜负?
为什么?
飛岛有栖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难道是她听错对方的语言了吗?
她扭过头看去,对方戴着野猪头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而肢体语言则是和他刚刚说的话完全一致。
“和我打一架!妖精!”他喊着。
妖精?
是在说她吗?
无法理解。
日语好难懂,是有什么隐喻吗……
“走吧。”
富冈义勇打断了她的思考,率先朝着鬼的气味更加浓重的方向走去。
简单的指令,没有什么复杂的意思。
飛岛有栖喜欢这一点。
“喂!妖精!你打倒了十二鬼月所以我要打倒你!这样我就是鬼杀队最强的了!我是这样子想到了!哈哈!”身后的猪头少年还在说着。
很直白的话语,表里如一。
飛岛有栖也喜欢这种类型。
但是。
“我……不是……最强……”她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最强的。
而且刚刚那个并不是十二鬼月之一,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强一点的鬼而已。
连下弦的边都没有够到。